“三爷,”初九看着站在旁边喝茶的魏元谌,“你说气不气人,又遇见了那医婆。”
他们与什么人有缘分不好,偏偏是那又丑又臭的医婆。
而且那医婆还吃了三爷亲手做的红豆糕。
冤孽不冤孽?
三爷现在大约要气炸了,初九想着向旁边挪了挪,免得被殃及池鱼。
魏元谌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先是永安巷,然后是崔家祖坟,今晚又在画舫,还真是巧。
看似医婆是被陈婆子拉来帮忙,之前走进崔家祖坟又是为什么?只是去看热闹?还是要探查消息?
想及那医婆四处游走,兜售她手中药包的模样,没有半点的破绽,委实不容易让人起疑心。
医婆是无辜被卷入,还是在故意为之,今晚他就会得到答案。
……
顾明珠回到紫鸢屋里,紫鸢换了一身淡青色衣裙坐在桌子旁,头上只戴了一只檀木簪,覆在脸上的纱罗随着她的动作轻荡,让她比之方才更多添了几分清傲高华。
紫鸢看向顾明珠道:“天色不早了,我会让人将你送下画舫。”
顾明珠装作一无所知般点了点头,阿瑾应该会将船上的情形写下来放在她药箱中,由她带给陈婆子,陈婆子那些人知晓了画舫的情形,动起手来就容易得多。
可惜这是一个局,布局之人应该就在这几条花船上。
她前来画舫就是为了看清那人,如何能在这时候离开,顾明珠看向沙漏,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阿瑾姐姐病了。”
两个丫鬟将阿瑾扶进门,紫鸢急切地上前查看,只见阿瑾面容苍白,紧紧地捂着肚子。
“医婆快来看看。”紫鸢拉住了顾明珠。
顾明珠还没上前,阿瑾弯下腰再次呕吐起来。
“八成是吃坏了东西,可不能让她在这里,”丫鬟道,“我这就去禀告妈妈。”
顾明珠的手落在阿瑾手腕上,她不用看就知晓阿瑾没有大碍,她亲手下的药自然心中有数。
阿瑾今晚会吃些苦头,但是明日中午就会安然无恙,吃这样的苦头比落入人陷阱结果要好得多。
这条船上有许多可疑的地方,眼下她也只能先稳住阿瑾。
“这可怎么得了,”老鸨进了门,“要紧的时候你这小蹄子这般不顶用,快将她抬去下面房里,不要污了这地方。”
老鸨说着又伸手拧了阿瑾一把:“小蹄子素来嘴馋的很,等你明日病好了我再与你算账。”
阿瑾没有理会老鸨,挣扎着看向紫鸢:“姑……姑娘……”一双眼睛中满是不甘,明明一切都准备好了,却偏偏在这时候突然生病。
她这般模样是无法接应陈婆子和吕光他们了,她可真是没用,这样想着阿瑾眼睛湿润起来。
紫鸢拉住阿瑾的手低声安慰:“没关系,你好好养病,这里有我在。”
阿瑾又看了顾明珠一眼,似是有话要说,却没了机会开口。
老鸨看着紫鸢:“紫鸢啊,你这病要快些治好,我们这画舫上可少不了你啊,别说我们山西,就算整个大周红火了七八年的姑娘只怕也独你一份,你需要什么只管与妈妈说,妈妈都尽量帮你做到。”
老鸨说完带着人走了出去。
紫鸢捏着帕子看先门外,脸上露出一丝讥诮的神情,半晌她仿佛喃喃自语:“转眼七年过去了,闫郎,我终于要来寻你了,你可不要厌弃我。”
紫鸢说完才想起那医婆还在屋子里:“你快走吧,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顾明珠伸手正要劝说紫鸢让她留下,她猜想紫鸢担忧阿瑾,会让她去照顾阿瑾,
她尚未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就有小厮来回话:“管事交待,除了客人之外不准任何人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