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摇摇头,“有时候一瓶水就是一条命!”
河马好奇地问:“我看你是挺爱惜生命的人,为什么十几年前你那么不要命?我都听说了,一些危险度极高的徒步线路,后来的驴友参考的都是你的攻略。”
“你都说了,那是十几年前。”龙哥捏一捏自己肚皮上的肥肉,“谁年轻的时候不做点疯狂的事?”
“现在是不是觉得还好多次死里逃生?”
龙哥咧嘴呵呵一笑,双下巴更加明显,压根儿看不出当年骁勇,“河马,我说句唯心的话你别不信,我们中的任何人能走到今天,老天爷都不知道拼尽全力把咱们从鬼门关拉回来多少次。所以,人别走错路、别作死,否则一个不小心就真他妈跟坐着滑梯似的,一溜烟冲进地狱里去。”
河马听出他话中似乎有话,脸色一沉,清清嗓子,点了点头算是附和。
龙哥说完那番话,其实自己有点怅然,他劝别人不要作死、别走错路,而自己走的是不是一条错路呢?他不清楚。只是一想起往事和自己多年的执着,心里仍有些难以痊愈的钝痛。
老王提醒道:“我们还剩两天的汽油,如果没办法保证这两天能回去,就得去阿拉善右旗加加油再来。”
刁琢站在一棵死亡千年仍不倒的胡杨树边,拿着望远镜眺望。宽阔的肩膀,挺拔的身躯,竟和胡杨相互辉映,勾勒出一副铿锵硬朗的荒漠旅人图。
这片荒无人烟的沙海,也有着岩石山峰一般的棱角和形态,远处的沙山看上去呈淡蓝色,温和地与天空交接。远处的天空笼罩着一片阴云,似有下雨的可能。不过,巴丹吉林年降水量不足40毫米,若待会儿下雨,也是他们有幸。
忽然,眼前的景物模糊起来,一张被放大的脸突兀地闯进来,刁琢暗叹一声,移开望远镜,果然是巴云野故意堵在镜片前方。
“你那双显微镜一样的眼睛发现什么了?”她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问。
刁琢望着她,“发现一只女妖精。”
“女妖精好看吗?”
“……不丑。”
巴云野竖起大拇指,“火眼金睛。”
“二师弟过奖。”刁琢略鞠一躬。
巴云野挥一挥拳头,作势要打。
刁琢不再调侃她,“沙暴覆盖了所有足迹,沙丘的形状也变了。远处的沙坡上有些蜿蜒蛇形的痕迹,可能是蛇或是蜥蜴。”
巴云野转身问,“老王,沙漠腹地里有什么动物?”
“蛇、蜥蜴、野骆驼、屎壳郎,有些海子旁边的草里头还有手指头一样的大蛆。”他笃定地回答,“前几年还有人说遇见过死亡虫,不过咱们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