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张张翻过去,下意识地问出了心中的问题:「没有日常的照片吗?」
梁冠月正在擦他的乐谱架,动作停下来,回答我:「那些照片我都自己留起来。」
说话间,好像有人走进了院子,铁门响过之后,玄关门被拧动了。
这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应该是德国人,约莫三十五六岁,比梁冠月也大不了多少。
他站在玄关处看着梁冠月,再看看我,最后去看梁冠月的母亲,用德语说了些什么。
女人合起相册站了起来,用德语跟他对话,我听不懂,但大致听到了「随安」两个字。
她走到玄关处,接过男人的包,协助他脱掉外套,转过头来对我说:「随安,这是我丈夫,文森特。」
这个年轻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却不是梁冠月的父亲。
我站起来,对他点了点头,他微笑着说了句什么,我听不懂。
梁冠月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也对他说了句什么,再转过脸来看着我:「你告诉他,noneofyourbess。」
我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怎么能对他说「关你屁事」?
「冠月,别这样,」他母亲还是很温柔,「你可以带随安回你房间去。」
梁冠月拽住我的手就走,差点把我拽倒。
「慢一点,冠月,我走不太快。」我勉强跟上他的脚步,「戴了那么久的脚镣,我怎么走得快。」
他停下来,脸色阴沉地看着我:「随安,我现在说要放你走,我看你能跑得比飞还快。」
他好像快要发火了,我低下头去,小声说:「我没有惹你生气啊,你干嘛这样。」
他看了我一会儿,没说话,沉默地拉着我,放慢速度穿过长而迂回的门廊。途中路过一个矮门,漆成和墙体差不多的淡黄色,我猜是通往地下室。
「这下面是什么?」我问。
「酒窖。」
「这里面,也关着一个女人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砰的一声,整个人都被他甩到墙上狠狠地按住,脑袋狠狠地往后磕,要不是他用手心垫住,我可能已经撞晕过去了。
「李随安,你想死?」他依旧面无表情,却是咬牙切齿地,「别来找我的不痛快,你仗着什么?仗着跟我睡过?」
他吓住了我,捏着我的肩膀,简直要拆掉我的一条手臂,却很快又平静下来,再度来牵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