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歪理,但是一时又找不出破绽来。
一日放学,正欲直接往报馆去,想叫街车,却听见有人唤她,乃意一抬头,看见甄保育。
他说:“乃意,我们想同你谈谈。”
乃意认得停在那边的正是甄家的车子。
上了车,已经有人在座。
“倚梅。”乃意不是不关心她的。
两个人都瘦了,看上去仍似一对金童玉女。
乃意早意味到会发生什么,一脸凄惶。
过一会她问倚梅:“你的手臂怎么样?”
“永不能打网球,永不能弹钢琴。”
仍然比凌岱宇好,凌岱宇只怕永远不能好好生活。
倚梅说:“特地来通知你,下个月我们会到伦敦举行婚礼,双方家长觉得在那里聚头比较理想。”
乃意低下头,过半晌,又抬走头,长叹一声。
甄保育终于问:“岱宇最近好不好?”
“还过得去,生活悠闲,稍迟如不升学,也许找一门优雅的小生意做。”说的也都是事实。
倚梅抬起双眼,“听说,”她微笑,“已经找到新朋友了。”
乃意更正:“不是她找人,而是人找她,像她那样人才,又不会造成男生负担,怎会没人追。”
“是位律师吧?”倚梅打听得一清二楚。
“当然是专业人士比较理想。”
保育沉默一会儿说:“这么讲来,她心情不算差。”
乃意答:“做我的朋友就是这点好,我最擅解百结愁眉。”
倚梅笑笑,“乃意,我最羡慕你这点本事。”
乃意忍不住略略讽嘲,“我佩服你俩才真,倚梅你最懂随机应变,保育则仿佛永远可随遇而安。”
甄保育当场有点儿讪讪的。
倚梅一点不恼,含笑说:“迟早我们都得练出一身本领来。”
乃意忽然问:“那么岱宇呢,她可是仍然什么都不懂。”
倚梅凝视乃意,“岱宇最大的本事是什么都不必懂也不用操心,可是自令得聪明能干的朋友为她仆心仆命地周到服务,乃意,你说句老实话,这种本事是否一等一能耐。”
乃意这样能言善辩也在此刻辞穷。
倚梅唏嘘,“我只不过是个出手的笨人罢了,做多错多,越做越错,外头还以为我聪明。”
乃意的嘴巴张开来,又合拢去,奈何人人有本难念的经。
“乃意,其实你最公道,只不过站定在岱宇那边。处处为她着想,才分了敌我,我相信你是明白人。”
车子停下来,倚梅请她到他们新居喝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