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碧柔的脸色微微白了白。
宁迹的眸光并未在她身上过多停留,反而落到了正在和路云平谈话的汪雪桐身上,唇角噙着一丝冷冷的讥诮,“路夫人究竟是在为萧笙铺路还是为自己未雨绸缪?”
时碧柔抿唇,“宁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宁迹眉心微动,神色如常,“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路夫人,你该恨的人不是萧笙,而是你自己。一个男人若是真的爱你,就不会放弃你娶别的女人。”
他余光从时碧柔的身上扫过,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竟有一丝快感,“路夫人,萧笙她现在是宁家的人,你不要她,我要,你不管她,我管。但请你以后不要打扰她的生活。”
“宁迹,你凭什么替她做出选择?”时碧柔握住酒杯的手不断用力,“你怎么知道是我不管她?她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她知道以后……”
“别奢望了,她根本就不需要你的施舍。”宁迹不耐烦的打她的话,“她不是你,也不会成为你。”
宁迹沉了眸,漆黑的瞳孔之中逐渐蔓延出蚀骨的淡薄,“其实今天并非是我不让她来,是她自己不愿意来。”
他看着时碧柔讶异的脸庞,继续道,“我来之前她还缠着我,希望我也别来,路夫人,若非是看着时老的面子上,今天这一趟我不会来,因为我怕她胡思乱想。”
她以为他是因为路笙竹才来的,其实不然。
时碧柔下唇被咬的发白,“宁迹,我才发觉,让她嫁给你就是一个错误。”
“不。”宁迹冷笑,“我们的婚姻是因为我愿意娶,她愿意嫁,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但凡还有一丁点的良知,就不该把她当成你可利用的工具,你自己问问你自己,如果路笙竹没死,你还会千方百计的想要认回这个从小被你遗弃的女儿吗?”
时碧柔瞳孔重重一缩,脸色顺便煞白。无疑这句话戳中了她内心最无法面对的地方。
遗弃?这两个字用的太重了。
她当年,没想过遗弃她……可后来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一步错,步步错,等她想要回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是将她视为耻辱,也曾经想要杀了她遮掩自己那段过去。是,她不配成为一个母亲,可谁又能了解她心里的苦?
这么多年,她也并非不管不问,不然为什么萧笙年纪轻轻无所作为便能得到别人梦寐以求的乐团邀约信?
她曾经暗自了解过萧笙高考的分数,即便她不去乐团,b大也是绰绰有余的,如果那时候她来了b市,即便她不会认她,又岂会让她在b市受委屈?
可偏偏,她放弃了b大,选择了留在黎城。
见她又露出一副自己有苦难言的模样,宁迹只觉得心烦,和她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在浪费生命。
他收了唇角的笑意,“路夫人,人前失态可不是你的作风。”
时碧柔陡然一愣,深吸了一口气,掩去了自己脸上所有的情绪。
宁迹讥诮了看了她一眼,“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路夫人,自便。”
他唇角凉薄的勾了一下,抬起脚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