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氿在一旁一边翻着话本子,一边喝果子露,一副左耳朵进、右耳出的样子,杜若在一旁亲手做新的果子露,又使唤小丫鬟给秦氿打着扇。
秦则钰几乎是嫉妒了,他姐也太悠闲了,太会过日子了吧。
“姐,你一点也不担心,不怕吗?”
秦则钰忍不住问道。
秦氿敷衍地抬手越过两人之间的小方几摸摸秦则钰的头,“有阿钰呢。”
秦则钰像是被投喂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精神一振,心里觉得他姐对他凶归凶,但其实他这个弟弟也是被寄予了厚望的。
秦则钰挺直了腰板,突然就有了一种使命感。
是啊,大哥不在,他就是这个府里唯一的男丁了。
秦氿继续喝着她的果子露,唇角弯了弯。
这小子真好哄,她连金大腿都能哄,哄哄这小子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秦则钰拍拍胸膛道:“姐,你放心,有我呢。
谁要敢欺负你,我就揍他!”
他信誓旦旦地挥舞着拳头,觉得自己之前揍那个徐锦鹏还揍少了,应该再多踢几脚才是。
秦氿“噗嗤”地笑了出来,熊孩子觉得自己被取笑了,不服气地撸了撸袖子道:“姐,你别小看我,我跟着岳师傅学了半年功夫大有进益,不信我打一套拳给你看!”
秦氿生怕他这大热天的真拉自己去演武场,连忙道:“信信信。”
她赶紧给杜若使眼色,给他杯果子露喝。
秦则钰喝了两口果子露,突然道:“姐,我错了。”
有些事,他不亲眼看到,永远都不知道当初的自己犯了多大的蠢。
去岁,当他得知秦昕不是他的亲姐姐时,他只觉得秦昕可怜无辜,认为秦氿是外人,从来没设身处地地为秦氿想过。
他的亲姐姐本该是金尊玉贵的侯府千金,她理应在侯府长大,理应在家人的呵护下长大,而不是在一个乡野之地,被人虐待、作践,甚至于差点就被嫁给一个傻子。
他简直不敢相信,要是秦氿当初没有逃出来,要是他姐当初真的被嫁给了那个傻子,现在她过得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李家人偷走了他姐十年的时光,秦昕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还差点成了皇子妃,这一切本来都该是他姐的……虽然秦则钰觉得那个二皇子实在不怎么样,根本配不上他姐。
幸好他姐的运气不错,遇上一个眼睛被糊住的顾三哥。
唔,他以后得对顾三哥再好一点才行。
秦则钰默默的在心里对自己说。
秦氿一脸问号地看着秦则钰,愣了一下后,就想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抿唇笑了笑,又摸了摸他的头,坏心眼地把他的头发给揉乱了。
秦则钰这熊孩子,本性是好的,只是从小被人蓄意养歪了而已。
以后有她看着,他好歹不会重蹈小说里的覆辙。
秦则钰短短半天就被他姐撸了三次头,忍不住抗议道:“姐,我都十三了,别当我是小孩子好吗?”
秦氿敷衍地应了两声,招呼杜若给她和秦则钰添果子露。
秦则钰还在说着:“下次再有什么事,有我在,我给你撑腰,不会让你吃亏的。”
秦氿笑眯眯地给秦则钰鼓掌,“我们阿钰长大了。”
她当然不吃亏,吃亏的人是秦昕。
秦则宁早就托五城兵马司盯着李家人,四月时,李金柱与赵阿满那两口子进京城不久,五城兵马司的人就发现了,还尽责的盯了一阵子,然后,就看到秦昕进了客栈去见那两口子。
裴七也是好奇,就也跟进去了,那间小客栈墙板薄,隔音差,李家三口自以为隐秘,却不知他们的对话让裴七听得七七八八。
裴七就如实告诉了秦则宁,秦则宁大怒,当时就想要把人立刻抓起来的,但秦氿觉得原主与徐家的“婚约”始终是个隐患,不如干脆利落地一次把毒给拔出来……
秦则钰一边喝着果子露,一边突然又道:“姐,我今天看京兆尹的样子,好像是事先得了皇上的吩咐的。”
秦氿笑了,忍不住又去揉秦则钰的头,“哎呀,我们阿钰越来越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