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杨从循和小狐狸顿时语塞。
是啊,刘兆璘他早已经褪去当初的肉体凡胎,如再想替人号脉看诊,就必须附在别人的身躯之上。
然而这样一来……
“张三?就凭你小子也想学人家大夫坐诊瞧病?
我可就住你家隔壁!你小子昨天还和我一起土里刨食呢,咋一夜之间就学懂医术了?蒙人吧你!”
就听那刘兆璘垂头丧气得开口道:“老夫实在是没有辄,不得不躲在这柳馆花院之中,靠给人售卖些红丸野药糊口。
可叹老夫一代名医,最后竟沦落得如此下场,真真是悔不当初啊!”
听刘兆璘讲,他天天流连在烟花柳巷,就是为了能给自己附身那人挣出一口活命养家的饭来。
要是挣不来钱饿死了人家,自己还得做一个四处飘荡的孤魂野鬼!
由于刘兆璘没成‘仙’以前是一个极善‘望闻问切’四诊之法的名医,所以他迎面一望来人面上的气色,便知此人是否已经被酒色之欲掏空了身子,在床上力不从心。
这时,刘兆璘他便会不动声色得鼓动自己身边那个侍奉应局的姐儿过去转局客套,最后再以端酒谢局的名义过去与那人攀交情套话头。
等敬完酒起身告辞时,刘兆璘他再假惺惺得递过一个小木方盒。
“这其中乃是小弟央妙手名医亲手调治的丸药,有养肾固水强身补气之功效。
今日小弟与哥哥一见如故,这一丸药就赠予哥哥了。”
刘兆璘他本是一代名医,再加上其一惯秉持药行祖训,在合药时,当真舍得下本儿,丝毫不敢掺杂使假。
所以经他手调出的丸药,不但药效显著,还没有一般红丸服用后那么霸道伤身的后症。
凡是服用过他这些丸药的客人,不但能在床上重新生龙活虎,这身体还有逐渐好转的趋势。
这些食髓知味的人于是纷纷再来找他求取灵丹妙药。
然而这二次上门求药,可就不免费了。
这里不妨再多说一句。
在这坐堂看诊的堂医和打幌游方的游医最大的区别往往不在医术高低,而是在其下药时的讲究上。
针对同样一种病症,往往会有数种对症的下药之法。
譬如‘亡阳盗汗临事不举’,既可以用人参煎汤来固本强元,慢慢调理肾虚。
也可以用那个啥子配姜末送服,以外毒来攻击病患体内的寒毒,达到以毒攻毒逐寒回阳的目的。
这两种医法都对症也都见效,但到底那种医法更能保病人长远,想必各位读者都已了然于心。
并非是游医不通此中关节,而是那些要靠游医看诊治病的病患本就身家贫寒。
就算方子上真开出人参来,他们一准也不会按方服药的。
连那些本着治病救人目的开方下药的游医都有此等不可明言的难处。
遑论那些更次一等,专门混迹烟花之地售卖红丸的江湖术士。
那些人眼中就只认得钱文!
经那些人之手炼制出的红丸丹药,只要没把人当场吃死就算合格。
这丹药到底伤不伤身,亲口吃过的人最清楚,于是刘兆璘他所调制的丸药就这样在秦楼楚馆之地畅销热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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