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庶妃一直在院门旁跪着,直到转角后看不见为止。
倾城回到庑房,将讨来的法子说了,何姑姑和两个丫环都赞叹道:&ldo;鹌鹑蛋最是有营养的,一定不比粪肥差,真是个好法子。&rdo;
&ldo;那我这就去告诉了夏雨雪。&rdo;
倾城说着,刚要走,只见夏竹走来,她今天穿了金镶玉色短衫,配着一条青葱色曳地长裙,腰间系着油绿色宫绦,衬得颀长身形越发像一根夏日里迎风而生的翠竹,那细细长长的脸儿上略带急切,进来道:&ldo;王妃,王爷因半日寻不见您,差奴婢还找您了,若是您再不回去服侍,大概要怪您惫懒了的。&rdo;
何姑姑笑道:&ldo;这哪里是怪王妃惫懒,分明就是&lso;一日不见,如隔三秋&rso;嘛。&rdo;
几个丫环听了,也幡然醒悟,抿嘴甜笑道:&ldo;奴婢们嫩芽子似的,不解风情,还急得什么似的,哪像何姑姑这样的过来人,最是明白的。&rdo;
倾城心中虽是甜了一下,可尚有保留,暗忖道:如今这王爷,可不像前世那般,怎么着都好,谁知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于是先跟着丫环们回到花房中来。
王爷还在几前看书。见她来了,头也不抬地问道:&ldo;做奴才也得有个奴才的样子,成日家的东游西逛的,连个人影儿都寻不见,可是该罚?&rdo;
面上不带一丝表情。
倾城柔声回道:&ldo;王爷不知,是何姑姑让妾身去商讨一个给花施肥的方子,妾身分身无术,倒怠慢了王爷,请王爷恕罪。&rdo;
&ldo;你一个新来的,懂什么施肥不施肥的,只管叫丫头们去商量罢了。&rdo;
&ldo;妾身知道,可夏侧妃是非要向妾身讨这个方子不可的。&rdo;
王爷听了,停止了翻书页的手,星眸流转,自语道:&ldo;夏侧妃……&rdo;
倾城道:&ldo;是啊,夏侧妃一向跋扈,妾身现在也不得不仰她鼻息。&rdo;
王爷继续翻了一页书,目光落在上面,不甚专注,口中的字句却清晰地吐出来:&ldo;你如今已是花奴,供她差遣也是分内之事,只是你正妃封号未去,任何人都得守着分寸,谁要是敢逾越,即可来回本王。&rdo;
斩钉截铁,一点都不容动摇。
从那深潭最底层,倾城觉得有一汪清泉漫上来,带着隽永的暖意,顷刻间泡温了自己的整颗心。
就知道他是关怀自己的,在她真正有危险之时,最爱她、最能保护她的那个人,一定是他。这跟前世没什么两样。
倾城的一双如秋水般的大眼泛着盈盈泪光,是欣慰,是喜悦,是倾慕,是爱恋。她也只看他,真想一头扎进他如玉而又宽绵的怀里,倾诉这满腹的委屈和衷肠。
可惜,竟是不能的。
也许,前世她戴着面具,他也有这可望而不可及的苦楚吧。
今生就换了她来感受这份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