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二娘终是待不下去,丢下一句“晚辈去瞧瞧小十”便草草离场。
随着应二娘离开,江夫人终于站出来打圆场,招手让一众女眷远离横梁:“还是别站这里了,太危险了。”
大家连连点头,跟着挪动位置,甚至有人低语:“这府里的奴才做事太敷衍了……”
门口看热闹的男宾大概没看出个所以然,也纷纷收回目光。
江慈扳回一局,心满意足的跟着母亲挪步,可她没忘记最大助攻,转头寻找玉桑。
一转头,她瞧见身边的少女正转头看向外面。
那里,太子负手而立,分明是背对着这里,却像是颇有感应,在其他人收回目光之际,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只一眼,在江慈看来,这一眼既不温情,亦不柔软,堪称漠然。
然而,玉桑对着这个漠然的眼神,露出个灿烂到晃眼的笑。
这一笑,冰雪都消融。
他像是在看一个大麻烦,收回目光时,肩膀微微耸起,又倏然落下。
分明是叹了一口好长好长的气。
角落里,无人注意的角落里,飞鹰捻了捻手指,面无表情的功成身退。
他已佛了。
殿下已经对她破了这么多次例,还送了那么贵重的玉牌。
现在跟着她一起胡闹,太正常了。
答应帮她再打落一盏灯不说,还亲自动身配合她吸引外面那些男宾的注意力,吩咐他暗中动手。
太子站在正堂门口,人是他揪出来的,可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处理人家的家事。
“方才灯落时,我的手下瞧见这人躲在大堂一角形迹古怪,这才出手,搅了令爱的笄礼,还望长史大人见谅。”
一旁,已暗暗观察许久的韩唯颇感意外。
这么久以来,他都觉得太子较之从前有些不同。
此刻来看,他好像终于明确了这种不同是什么。
从前的太子,即便和煦有礼,也掩不住那股外张的气势,让人觉得高不可攀,颇有距离。
可现在,只要他想,就可以将自己悉数内收,好比此刻,真就像是个寻常公子。
闻得此言,应长史有些拿不准的望向上峰。
江古道忙道:“许是今日府上忙碌,有人浑水摸鱼,想制造混乱盗取财物……”
应和峰反应极快,也深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道理:“是是是,鄙府偶尔也会招来窃贼,这院墙迟早得再砌高些。”
本是个话赶话,太子却挑眉:“哦?看来长史大人府上藏了不少珍宝,竟这般遭贼惦记。”
太子声音不高不低,却叫玉桑听见,转头往这边看了一下。
韩唯眼神一动,发现了玉桑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