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你的附属,也该有成为附属的资格。”
“可到头来,陛下满心的情意,竟给了一个不配得到的人,蝼蚁一般的人。”
玉桑轻轻扬唇,语气含了意味不明的打趣。
“其实,给了就给了吧,天之骄子爱恨随心,还有谁敢左右?”
“只是陛下心中有傲骨,存贵气。”
“普通人绞尽脑汁想用一技之长去交换什么时,陛下轻易便可拥有无数心甘情愿,无需你率先付出,便可扑向你的心意。”
“所以陛下理所应当的认为,当你肯付出时,便是天大的恩赐。”
“得到你恩赐的人,即便没有与你一般得天独厚的出身,也该举全部之力,给予撼天动地的回应。”
“可这不识趣的蝼蚁,竟丝毫没有得到全天下最珍贵恩赐的自觉,也没有拿出蚍蜉撼树一般的决心——明知自己卑微弱小,也要回应可撼天动地的情意。”
面前慢慢投下一个黑影时,玉桑停下,侧首看去。
稷旻站在床前,眼中明暗起伏,他死死地盯着玉桑,“这是你的真心话?”
玉桑平静的与他对视,“是,但还差几句。”
安静的房中,稷旻立在床前,忍着心中滔天情绪,垂首凝视。
他听到她说:“本不该有牵扯的两个人强说真心的后果,就是蝼蚁倾尽全力,在天之骄子眼中,也不是他想要的,足以撼天动地的回应。”
稷旻忽然俯身,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你的倾尽全力,就是欺骗设计和背叛?”
“为何不同我坦白!为何要自己设计?但凡你有一丝一毫的真心,都不该隐瞒我!”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与韩唯勾搭?”
“我视若无睹,许你承诺,纵容你至此,都换不来你一颗真心一份坦白!你的确卑贱如蝼蚁,可你也没有真心!”
玉桑被他擒着,仍倔强开口:“告诉你一切,然后用作为你附属的恩宠,作为姐姐人生顺遂与否的赌注?”
“世道之中分贵贱,人心之中有轻重,比起身边这些附庸,陛下心中更重要的是江山社稷。”
“所以,无论发生任何事,都阻止不了你的脚步——复位掌权,登基称帝,江山稳固,夫妻和鸣,一生安稳。”
“试问这样一个人,又怎能允许身边存在威胁?”
“对你来说,男女情爱并非最重要事。”
“对我来说,你也并非一生中唯一重要的人!”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稷旻力道加重,仿佛将她下巴捏碎,她便可闭嘴。
可玉桑偏要说。
“我来到你身边只是一个设计,靠心机手段才骗得你宠爱,此为其一。”
“骗得你恩宠的,是个本没有资格得到这些的人,可你都给了她机会,她竟没有感激涕零的抛弃一切,将你视作一生最重,此为其二。”
玉桑含着痛哼笑,做好了被他捏碎下颌的准备,狠下结论:“这便是你放不下的原因,尊严骄傲作祟,不甘心罢了!”
“你带着不甘心来质问我真心,你的真心也不过如此!”
房内有一瞬间的死寂。
在玉桑说完后,稷旻心中翻天的情绪反而寸寸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