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怔了怔,自是顺着阶梯下:“不妨事。其实现在说了容易忘,?也是白说,?不如等快到的时候再同你说。咱们歇歇吧。”
玉桑含笑点头:“好呀。”
然后,两人一路沉默,江慈看着窗外景致发呆,玉桑看着她,若有所思。
虽不知江慈对父亲江古道到底抱有何种期望与敬仰。
但玉桑知道,?换作上一世的姐姐,压根不会被这种心绪烦扰,心中一丝波澜都难掀起。
眼前的江慈,并非不懂人情世故,不识处事道理。
恰恰是懂的都懂,却暗暗排斥,同时在心中生出一套自己的道理与做派。
在古道伯伯与花氏看来,或许会恨铁不成钢的道一句糊涂,又或担心她往后碰壁吃亏。
可认识过前一世那个江慈后,玉桑只觉得,一个人什么道理都能想明白,什么事情都能接受,得是经历多少难处,尝试多少次妥协,隐忍多少痛苦才磨练出的性子?
简单纯粹本没有错,只是在顾全大局中尝尽苦与难的人眼中,容不下它罢了。
如果可以,玉桑倒希望上一世的姐姐能有今朝的模样。
或许是被江慈的情绪感染,玉桑也生了些心事。
一日过去,队伍歇在一家客栈。
稷旻出手阔绰,包下整层房间供所有人休息,因是他出的钱,房间位置自有他来定。
自从被带着回京,玉桑这一路都在混吃混喝。
什么事都不用她操心,什么活儿都不用她忙,简直清闲又自在。
可也正是走了这一路,她才觉得,稷旻那夜的话不全是恐吓。
人在途中,仅有盘缠还不够,要安全稳妥,避免颠簸劳累,还得处处有接应。
想要日子过得稳当,手里要有钱,身边要有人。
可现在的她,一样都没有。
思及此,玉桑在心里拿定主意。
她出门唤来小二,给了些钱,要笔墨和本册。
小二接过钱,麻溜的去置办。
玉桑回房,关门转身时,一道黑影从房梁上飞身而下,捂了她的嘴。
她吓得一抖,耳旁已响起来人低促的解释声:“是我!娘子别叫!”
玉桑看着飞鹰,气不打一处来。
就算一个纸团儿忽然从头顶掉下来也是极吓人的,更何况是大活人?
两厢眼神对上,确定了身份,飞鹰立马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抱手赔礼:“玉娘子恕罪,飞鹰无心冒犯。”
玉桑拍拍心口,好歹镇定下来:“何事?”
飞鹰眼珠转了转,是犹豫之态。玉桑微微眯眼,心生防备。
稷旻又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