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她凝神准备表演一个夸张而不失逼真的假摔时,江慈不动声色的伸脚,结结实实绊了她一脚。
谁能想到,她们想到一块儿,而她又实诚至此呢?
这该死的默契。
江慈见母亲走远,捂嘴直笑,冲玉桑挤眼:“如何,我这一脚绊得高明吧!”
玉桑的拳头,硬了。
脸上扯出个干笑:“高,实在是高。”
不多时,花氏取来了药酒,江慈主动帮她上药。
看着这情形,玉桑脑中忽然蹦出之前稷旻为她上药的场景。
她愣了一下,将思绪压下去。
胡思乱想什么呢。
……
话分两头,稷旻刚一回宫就惊动了嘉德帝与赵皇后。
赵皇后泪眼婆娑的将儿子从头看到脚,只道他这一趟出门,非但没养出气色,反倒消瘦了。
嘉德帝见妻子伤心,一边安慰一边同稷旻说起益州的事。
联合江古道演戏断了益州官僚的事,稷旻早已修书,快马加鞭送回京城。
比韩唯本人还早两日到。
所以,当韩唯将事情经过道出后,并未在嘉德帝脸上看到一丝惊讶。
而他们更不知的是,嘉德帝非但不觉得稷旻处理这事的方法有误,反而大为惊喜。
说给皇后听时,皇后亦是大吃一惊。
赵皇后是嘉德帝原配正妻,虽也出身名门贵族,但与嘉德帝有实实在在的感情基础。
这些年来,嘉德帝纵使宠爱谁,也不曾淡了与赵皇后的感情。
同样,再受宠的妃嫔,也无人能越过赵皇后的威仪。
所以,两人诞下长子稷旻后,皆是全心全意挖空心思的培养。
可这种培养方式,随着稷旻渐渐长大,开始显现弊端。
他们的儿子,自是尊贵无比。
但这种根植于稷旻心中的骄傲,反让他在处事时太过纯粹。
放在从前,若遇贪官污吏阻碍,稷旻必定直接派人来查。
一人不够就派十人,一日查不出就不罢休,用绝对的权势来让真相浮出水面。
他是太子,的确有足够的权利。
但若每件事都要这样正面攻击,实在不明智。
所以,这次他借力打力,知江古道不算无辜,却没有直接彻查判罪,而是用另一种方法让他为自己的疏漏付出代价,继而将功补过,简直令嘉德帝倍感惊喜。
身为皇帝,首要一则便是不要事事较真,演技还得好。
而企图证明自己能力,选择用更决绝的方式来造成轰动效果的,恰是孩子行为。
他们的儿啊,终是长大了,懂得便同迂回,还会演戏了。
稷旻一路风尘仆仆,嘉德帝简单问候后提起正事是为让他不要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