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戚今任国子监祭酒,为人颇受称道,资历也高。
比起一母同胞且尚无建树的江钧,江戚方方面面都担的上德高望重。
在江府,江戚更是说一不二。
所以,当江古道提出及笄礼的事后,众人都默默望向江戚。
江戚提起的筷子又放下,默了一瞬才道:“及已归家,好生照顾就是,眼下朝中事多,你母亲身体也不大好,全凭你大嫂悉心照料,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操持忙碌。若再缓时日,都过了及笄许久,也不好再用这个名头。”
江古道也不慌,想了想,说道:“若父亲得闲,儿欲于宴后同父亲详谈此事。”
江戚早知二郎古道私下与古林有往来。
见他纠缠不放,只觉他是爱屋及乌,不愿那孩子受委屈,是以沉下脸:“再说吧。”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江戚虽没赶玉桑过去,但也不会供起来养着。
一间房一口饭,已是仁至义尽。
可谁也没想到,宴后江古道主动邀江戚进书房密探。
不到半个时辰,江戚走出来,已然改了主意。
他亲口让据说近来不大舒服的妻子筹备及笄礼事宜,又让据说一直照顾着妻子忙不开的大儿媳庞氏从旁协助,务必办得体面周到。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想问江古道到底同江戚说了什么。
江古道到底精明了一回,只道身上有伤,不宜多说,早早回房歇下了。
这当中,又以江老夫人最懂丈夫。
倘若没有必要的原因,他必不会改变主意。
江戚做惯了家里的主,说一不二,他当众反口,这时再去追问原因,只会叫他恼。
是以,江老夫人也发话了:“老爷这么说了,着手开始准备就是。”
闻言,长媳庞氏也只能温顺应声。
……
彼时,玉桑还不知一场正式且隆重的大礼正朝她走来。
她只知道,江慈绊她那一脚相当有水平。
膝盖蹭破皮不说,第二日一早醒来直接青紫一片,走路甚至会隐隐作痛。
摔得那叫一个结实。
真是又得谢她,又想揍她。
屋外忽然有动静,玉桑正想着的人推门而入,直奔她床边。
“桑桑,快起来!”江慈打眼一看,玉桑早醒了,又催道:“快穿衣梳洗,祖父来看你了!”
江慈的祖父……江戚?
玉桑对江家人的记忆并不深刻,提到江戚,只记得是个严肃古板的长者。
论理,怎么都该是她拜见他,他怎么会亲自过来?
人在屋檐下,玉桑顾不上腿伤,飞快穿衣梳洗,刚一出门就见身着公服的江戚朝这头走来,花氏紧随其后,频频点头似在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