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桑带着目的接近他,多半时候都要扮演乖巧的知心人儿。
可这种时候,她其实并未做戏,是真的不纠缠不胡闹,乖乖退开。
那时,她喜欢看他认真做事的样子。
时间一久,次数一多,这竟成了习惯成自然的事。
他神色一变,她便知道了,尚未开口,她已抱着他的披风站在几步开外,浅笑注视。
在她这里,他从不需要交代,不需要解释,更不需要费心费神。
她什么都懂,什么都能为他想到最体贴的程度,却又并非刻板的温柔,而是将那些勾人的小性子,小脾气,精准的嵌在他富有兴致与余力的时刻。
这样量身打造的心计,世上有几个男人受得了?
太子敛眸,掩去自嘲,仿佛没有看到玉桑的退避,拆开书信来读。
一旁,玉桑也正为自己不好的坏习惯反省。
她不是为了扮演曾经的江良娣才留在他身边的,她得确定太子来此的目的到底为何,会不会对付江家,报复姐姐。
那封信里兴许就说了什么正经事,她躲什么呢?
假装不知规矩偷偷在旁瞄几眼,不比自己瞎猜担心来的舒坦吗!?
失策!
玉桑暗暗后悔,脚跟不老实的垫起,试图偷瞄。
突然,太子五指一收,信纸在他掌中揉成一团,目光凌厉的扫向玉桑。
玉桑猝不及防,脚跟落回原地,结果震到了腰,又是一阵疼。
“不舒服?”太子将纸团塞进袖口,一边理着袖子一边问。
玉桑觉得他其实很有气人的潜质。
是他命她上床,也是他踹她下床,一回头,他比谁都疑惑无辜。
放在往常,玉桑少不得要呛上几句,可这会儿不行。
她隐约觉得太子来事儿了,是个探口风的好机会。
“不疼。”玉桑忍疼撒谎,小腰板笔挺,精神抖擞。
太子却道:“我问你疼不疼了吗?”
玉桑:……
太子自她的表情有了判断,“现在不疼,看来刚才在疼。疼就留在江府,不必跟着了。”
这不是在同她商量,而是在命令。
玉桑很想跟着探听,但身体条件不允许。
她扶着瞬间老了五十岁的腰,低声道:“多谢郎君。”
……
太子出府,不可避免惊动到江古道。
“江大人不必劳师动众,孤刚出病期,眼下尚在休养,益州风光好,孤自行走动即可。”
江古道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昨夜的接风宴也草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