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没做什么,姐姐何必同她计较。”玉桑捶捶胳膊,作势要继续。
江慈才张口,她已吭哧吭哧拖着一段儿有自己小腿粗的木头往院子里走。
其实江薇本性不算歹毒,顶多是任性小气,使的手段这些年都没变过,还是通风报信说坏话那一套。
江慈有心维护玉桑,但也只是口头教训,不会真把她怎么样。
可玉桑则是实实在在没放在心上,看江薇的眼神甚至带着打趣的味道。
明明她还比江薇小几个月,心胸气度与行事作风就能这般宽阔稳健,让她都佩服。
前头,玉桑又停下来歇息了,江慈弯唇笑笑,让碧桃去取手衣。
……
前方就是文琅院门,胜利近在眼前。
玉桑已多年不下力,现在忽然卖力气,自是格外保护自己。
她手上套了三层手衣,穿的也是便于行动的窄袖,还特地戴了一副护腰。
一路过来,冬芒唯恐她受伤,可她稳着呢,除了累点,基本没有大问题!
琢磨着一口气搬进去,玉桑正要起身,忽见不远处一株槐树下站了个人。
是江钧。
见玉桑看过来,江钧也无意遮掩,负着手走了过去,神色冷峻。
玉桑一点也不意外他会找来。
她用半日时间学完一日的东西,不止靠本事,也靠花言巧语哄。
规则掌握在这老头手里,他若要翻盘,她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
玉桑心中思绪细密,面上却笑得简单明朗:“祖父是来看孙儿绑秋千架的吗?”
江钧没理她,只看了一眼地上的木料。
上次她已折腾半晌,现在木材都是现成的,只需她捆好,打桩埋好便成。
可即便如此,对她来说也一样是吃力的事。
“哄着夫子提早下课,就是为了玩物丧志?”
一听这话,玉桑心里便不乐意了。
她不是没有见过人世丑恶的天真少女。
在艳姝楼多年,也见过卖儿卖女的情形。
这世上不是谁都有资格做父母。
可江钧显然不是那种父母。相反,他心里其实在意的紧。
玉桑不理解的事,为何明明在意,还总用一句句伤人的话将亲密变成疏离。
说他自作自受,细微之处又让人心疼,愿他能改,结果是异想天开。
这是玉桑第一次亲身体会到,父母子女之间,有她认知之外的第三种境况。
而这种境况,也是最不值,也最不该发生的。
玉桑拍拍手,扬起一张笑容明媚的脸:“祖父有所不知,父亲还在时,会在每一处定居之地为母亲绑一个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