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揣测我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ldo;小小姐,怎么了?&rdo;
我将信纸递给善善,善善急切地看下去,脸色渐变。
&ldo;真想不到婷仪会……&rdo;
众人都有些不解,信从善善手中滑落,旁边的如意大着胆子拾起看了看,神色变得沉重,然后她机警地看向楚姿。
善善也看向楚姿。
楚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不知所措。
我只淡淡地抬起头瞥了一眼楚姿,然后用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气说:&ldo;善,你帮我回信吧,我不想写。你告诉她,我不怨她,她没什么要对我道歉的。女人,是不是最终还是无法抵挡男人的柔情?但是,如果她终要走上这条道路,走上与我相悖的道路,我不能祝福她。以后,她随着她的丈夫,就意味着要与我为敌,而我,不会对敌人心软,更不会顾念以往的情分。&rdo;
当时我就是这样对善善说的。我清楚地记得那时心隐隐作痛,因为我不得不感慨世事的无常,又一个人要离我而去,尽管我表现得仿佛极无所谓。
这注定是一个悲剧,当婷仪终于被南赢王打动的时候,当她忘了我让她嫁给南赢王真正目的所在的时候。也不知道日后婷仪手刃亲子时,她是否想到了这一点,还是依然无怨无悔。
说完这些话,我起了身,低垂着眼眸不去看她们中任何一个,轻轻地说:&ldo;你们下去吧,哀家累了。&rdo;
第二天起来时眼睛有点发肿,梳妆的宫人一定是发现了,不动声色地化妆掩饰过去。
从早上开始楚姿就很不安,萎萎缩缩的样子,还险些将胭脂盒打翻在地。在侍候早膳的时候,楚姿被安排到离我最远的地方站着,食物也不让她经手了,她的头压得更低,其他宫人忙碌着自己的职责,只有她落寞而尴尬地站在一旁。
宫人们看楚姿的眼神是冷漠而警惕的。我将一切看在眼中,但我没有说什么,也无法为楚姿说什么,因为就连我自己尚对她抱有一丝的怀疑与疑惑。
用过膳后我将善善留下,问她:&ldo;善,这是怎么回事?&rdo;我知道这样安排肯定是经过善善同意的。
善善沉声回答说:&ldo;不知道婷仪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心的,还是这几年一直给我们写信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楚姿与婷仪一直交好,而且她是婷仪推荐到小小姐身边的,现在婷仪出了问题,谁能担保楚姿没有问题。还有小太子的死……谁一直在垂涎帝位?小太子夭折不正合了南赢王的心意……&rdo;
言语间我发现善善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善善总是向单纯的方面想人,那些宫人即便真的犯了错善善也总是会找些理由为她们开脱。现在的善善考虑问题面面俱到,分析得条条有理,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些难过。
原来不只我变了,善善变了,周围的宫人全变了,楚姿不也是吗?由以前的叽叽喳喳到现在的阴郁沉默。
可是,善善的变是为了保护我,宫人的变是为了更好地为我所用。她们变得更加圆滑世故,但是她们也会感到很累吧。
我看着善善,发现她又多了几根白发,越显苍老。我心中担忧,只希望能早日将国家打理好,安心地将帝位交给颛福,带着她离开这深宫,让她安怡地度过晚年。
这时有人进来通报说皇上来了。
我无暇再想楚姿的事,对善善点了点头说:&ldo;那么暂时就这样安排吧。&rdo;
因为元日之后还有立春、中和、元宵等一系列节日,颛福过来询问我相关庆祝仪式的安排。
其中最让人瞩目的莫过于今年春童子的人选了。
每年立春皇帝都会挑选一名俊美的童子作为春天的象征,因为春童子不仅要面目清秀,并且要求出身高贵,事后又有丰厚的犒赏,大臣们莫不以此为荣,皆希望自家儿孙能当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