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全由大理石铺成,人模糊的影子,在上面缓缓移动。内侍们端来了乌木软榻,宫女们细细地铺上了暖热的毛皮垫子,又为毓兰拿了暖手炉,披上了厚厚的貂裘。可从靡音的眼中望去,笼罩在厚重暖意中的毓兰,还是冷。一种从体内涌出的冷,怎么,也暖不了的。接着,毓兰躺在软榻上,安静地看着天空,而手中,则拿着那未完工的香囊。那天,蓝得异常纯粹,看久了,眼里总是湿湿的。靡音也静静地在石凳上坐着,沉默地喝着茶。在静谧的空气中,有种绮丽的香气,混合着药香。原以为,时间会在这样的安宁中过去。但毓兰开口了:&ldo;靡音,你说,独贤会喜欢这个香囊吗?&rdo;靡音没有回答。她面前的茶,是刚滚开的,带着清新的香气,舒缓地向她卷来,像朵盛开的魅惑人心的花。毓兰对她的沉默并不在意。就像是,这是她早已预料到的结果。她自言自语地说道:&ldo;他出走的那天早上,我答应为他缝制一个香囊……究竟过去多少年了?&rdo;靡音依旧看着杯中的茶叶,如云般,舒卷不定。像是舒缓的挣扎。素雅的丝线,在毓兰柔软虚弱的手中翻飞着,她没有抬头,忽然问道:&ldo;靡音,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独贤不再打你了吗?&rdo;靡音摇摇头,影子在茶面上晃动了下。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to枫动,娃娃这么喜欢杨池舟啊……后面其实还有人物滴……还有那些杂志,我发誓再也不随手扔掉了,原来都是些宝物……泪奔……明天继续吧……劝说毓兰根本没有看她,但她似乎从空气的流动中感觉到了靡音的动静。她缓缓说道:&ldo;其实,我为的并不是你,而是独贤。&rdo;即使是晴天,可风还是挟带着冰冷的气息向着亭子中的两人袭来。靡音问:&ldo;为什么呢?&rdo;&ldo;因为,我知道,他每一次动手,你与他的距离就会更远。&rdo;毓兰的语气很轻,有时居然听不见。&ldo;怎么会呢?我永远都必须待在他的身边,直至死去。&rdo;靡音的语气将空气中都染上了淡淡的讽刺,只是不知,讽刺的是谁。毓兰忽然叹口气:&ldo;靡音,你明白我在说什么的,你明白的。&rdo;靡音想说什么,但转头,看着毓兰那比地上的雪还要苍白的脸色,便将带刺的话咽下了肚子。&ldo;靡音,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rdo;毓兰温和地问道。今天的毓兰,精神似乎很好。靡音忽地想到了回光返照,不由得颤动了一下。但,这是必须经历的事情。是的,总有一天,这是会发生的。会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靡音不想拂她的意,语气也不由自主地放软:&ldo;你说。&rdo;&ldo;独贤从小,便很冷,从来不愿意把自己的情绪透露出来。他很少哭,也很少笑,总是喜欢默默地待在角落中,脸上无悲也无喜。&rdo;&ldo;即使在我这个做母亲的人看来,他也是个很难讨好的孩子,他似乎永远都不会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rdo;&ldo;但有一次,他却自己从街上买回了一只鸟。&rdo;&ldo;那只鸟非常漂亮,娇小,羽毛的颜色也是浓艳而斑斓。&rdo;&ldo;他并没有露出很喜欢它的表情,但我知道,他是重视它的。&rdo;&ldo;独贤每一天,都亲自为那只鸟换水,喂食,即使是练剑,读书时,也都会把鸟带在身边。&rdo;&ldo;但有一次,当独贤为那只鸟打扫笼子时,鸟趁机就飞了出来,飞到了窗外。&rdo;&ldo;我亲眼看见那时独贤的脸色,是一种绝望,还有无边无际的阴暗。&rdo;&ldo;他不顾我的拦阻,跟着追了上去。&rdo;&ldo;而直到两天后,他才回来。&rdo;&ldo;那时,他满面灰尘,似乎是赶了很久的路。而他的手上,正抓着那只鸟。&rdo;&ldo;从那之后,他便牢牢地看管着那只鸟,将笼子关得严严实实的,并且喂食也很少,让那只鸟没有力气高飞。&rdo;&ldo;一个月后,那只鸟便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