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笋干本就没什么人吃,这毒妇晒来干什么?
有人想开口问问,可一对上罗婉儿的视线,终是没了声。
罗婉儿本还觉得奇怪,她来赵家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赵家这么热闹过。
直到后来有人小声的问了芸娘是不是拿刀驾赵五婶身上了,她才恍然。
原来,都是听了风声,来凑热闹的。
想来也是,这后河村也就这么大一点,东家掉了个瓜,西家丢了个果儿,那都不是什么秘密,更别说拿刀驾人脖子的事儿了。
不过,让这些人知晓也好,免得他们以为赵家人好欺负,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农家多闲话,这些人一路从张家长李家短,直扯到了杨里长的身上,直说杨里长为了爬寡妇墙,被人撞见后,竟摔断了腿。
罗婉儿本也没多想,直到晚间,赵怀安回来后,芸娘和他提起了这事儿,赵怀安那清俊白皙的脸上,竟多了几分笑意。
罗婉儿瞧着那笑,竟还有几分风光霁月之感,不由打了个哆嗦。
这‘风光霁月’用在赵怀安的身上,绝对不是一个好词!
她记得,原书中,他在活刮原主时,也写到了风光霁月这个词。
耳旁传来了芸娘和赵怀安的说话声,这毕竟是赵怀安病好后,第一日去书院,芸娘少不得又多问了几句。
话语间,全是担忧。
赵怀安则温声细语的解释着,罗婉儿有些失神,实在是难以将这样的语气,跟书里那个阴戾的大奸臣联系起来。
饶是惊讶,罗婉儿也没多看赵怀安一眼,刚刚那笑看的她心里发毛,她就怕自己多看他一眼,会招了他的恨。
这日晚饭,罗婉儿吃的有些兴趣乏乏,后半夜就被饿醒了,可一想到还得去县里卖竹笋干,她又闭着眼睛继续睡。
翻来覆去间,也不过才睡了一个多时辰,又醒了。
眼看着天才麻麻亮,她索性就直接起身,去山里抓了鱼。
等她背着笋干,提着一木桶的鱼出门时,去县里的牛车已经停在村口了。
这两日,她已经在业哥儿那了解过了,村口这牛车每日都会去县里,每人两个铜板,一共能坐六人,坐满了就出发。
若是坐不满,那每个人就要多出点银钱,农户门多舍不得银钱,因此,若不是迫不得已,大多都不愿往县里去。
赶牛车的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家,大伙儿都叫他周叔。
周叔是个话少的,收了罗婉儿的钱,等她上车坐定后,就赶着牛车往城里去了。
这牛车是敞篷的,周遭只用木头板子稍稍定了定,十分的简陋,走在平地上还好,一遇上了水坑,少不得,又是一番颠簸。
罗婉儿怕木桶里的岩花鱼被颠簸出去,一路上都格外小心。
饶是如此,在出村后不久,还是遇上了大坑,罗婉儿赶忙护住木桶,慌忙间,木桶上又多了两只小手,接着有人小声的说了一句:“小心。”
罗婉儿有些诧异,在上牛车前,她就注意到了车里人看她的目光中,明显带着不喜,故而,这一路上,她也没打算和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