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这静谧的夜晚找到了一个情感的宣泄口,阮蔓并不排斥和孟野分享这些家庭琐事,又或者知道他的家庭环境和自己的一样,她们都是被家庭抛下的小可怜虫。
“我父母在我八岁那年离婚的。我妈妈是记者,一年365天都很忙。我爸爸是律师,也挺忙。那时候小,不太懂她们为什么要分开,我以为是我哪儿做的不太好。后来大了,才知道我爸爸希望我妈妈能放弃事业,照顾家庭,两个人都不肯各退一步。”
“她们离婚后,我爸爸就回他老家芜城那边了,我妈妈留在杭城。谁有空带我,我就转去哪儿。”阮蔓声音有些低,“我已经记不清我转了多少次学了,有时候时间短到我连老师还没认清楚,就又要走了。没法交朋友,没人陪我过生日,没人在乎我有没有许愿,有没有吃蛋糕。”
“但我来桥城,认识了付曦,认识了你,还有刘睿阳他们。”
“一切好像在我的意料之中,但你们是我这些年来唯一的意料之外。”
孟野愣住了。
他觉得阮蔓一定是被从小宠到大的女孩,他以为她活在满满的爱里。
他眼里的阮蔓成绩好,品学兼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三好学生,老师眼里的乖孩子。或许是因为她出生于一个高知家庭,父母对她培育有方。
但他从没想过,阮蔓是孤身一人在这世界里,磕磕绊绊地长大。
“阮蔓。”
“我听了你的秘密,那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
“好。”
“我父母也离异了。”
“但或许分开是对家庭里所有人最好的解脱方式。”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着,孟野掏出手机,是他定的一个23:45的闹钟。
他关掉闹钟,直接从戏台子边缘跳了下去:“下来吧,我送你回去。”
阮蔓探出头看了看高度,有些犹豫:“我还是走楼梯吧?”
“不信我?”孟野挑了挑眉。
“”
阮蔓用手撑着戏台子的边缘,整个人慢慢的边往下滑边试探着。
松手的那一刻,她被孟野稳稳地接住。
两人并排往回走着,阮蔓不认路,全凭孟野带路。
“你奶奶没什么事吧?”
“没大事,腰扭了一下。”
“你这么晚还要回去医院吗?”
“回家。”
阮蔓没再挑起话题,两人沉默了一下,拐过一个弯,就回到了阮蔓家楼下。
孟野瞧了眼时间。
23:55
“阮蔓。”
“手给我一下。”
“嗯?”阮蔓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她的手腕又细又白,孟野感觉他随便用力捏捏,都能留下一圈红印。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是一条手链。
手链是银色的,在月色下闪着光。
上面缀着一片叶子,是蔓草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