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血腥,没有死尸,甚至,没有一丝的邪气。
&ldo;奇怪。&rdo;年轻道人摇了摇头,心里忽然有隐约不安的感觉。
自从那日深夜偶然发现她的异常后,他留在泉州观察了这间叫做花镜的铺子足足三个月。这个独居的女子以卖花为生,深居简出,基本不和周围邻居交往。只有每当满月的时候,房间里会发出某些异常的声响,似乎是痛苦的低吟,伴随着淡淡的血腥。
他以为那是她在密室里做了隐秘的恶行,几次设法,终于在这一天满月的时候得了手。然而,奇怪的是当他搜索这间小铺子时,里里外外却没有任何不对的迹象。这里非常干净清爽,宛如任何世上普通女子的闺房。
这……他内心忽然有一阵隐隐的不安掠过。
然而,此刻窗户纸上已经透出了淡淡的光,可以听到雄鸡报晓,远处车马辚辚而过的声音。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如果不离开,只怕会被人看破了行藏。
在第一线日光透入这座小花铺之前,年轻道人将小剑托在掌心,念了一句咒术‐‐那把长不过一尺的小剑忽然变大,从他掌心跃起,悬浮在室内,光华四射。年轻道人看了一眼榻上的那一堆灰烬,做了个手势,一步跃上飞剑,头也不回地穿窗掠去。
一道闪电没入黑夜,再无声息。
花镜的铺子里安静得惊人,只有架子上的白鹦鹉一直用黑豆似的眼睛看着这一幕,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啼叫。直到那个暗杀者消失在远处,鹦鹉才扑簌簌飞落,在半空里咕哝了一声:&ldo;小姐,可以出来了‐‐他走啦!&rdo;
后堂吱呀一声响,有一扇看不见的门悄然打开了。
一阵幽然的风席卷而来,随着风从中庭里走进来一个年轻女子,一身白衣,眼角盈盈点着一颗坠泪痣‐‐那,分明是片刻前被杀死在床上的花镜的主人白螺!
&ldo;终于走了么?&rdo;她叹了口气,脸上有些病容,扶着桌子坐下。白鹦鹉飞落地面,化成了一个垂髫少女,连忙上来扶住,&ldo;小姐还好吧?今晚又是月圆之夜,你身体定然不舒服‐‐偏偏这个家伙居然这个时候来找碴儿!&rdo;
&ldo;他跟踪了我那么久,定然也知道此刻我的法力会衰弱一些,才挑选这个时间下手。&rdo;白螺笑了笑,走到了榻前看着那一堆灰烬,轻轻伸出手指点了一点。仿佛被看不见的力量操纵着,那一张烧成灰的符忽然恢复了原样!
&ldo;原来是青城来的?&rdo;她拿在手里看了看,不由笑了,&ldo;难怪有点真本事。&rdo;
&ldo;青城?&rdo;雪儿蹙眉,&ldo;是蜀山的剑侠么?&rdo;
&ldo;只怕是修仙兼修剑的道家人吧?不知道是正一道还是全真教的。&rdo;白螺叹了口气,&ldo;年纪尚轻,修为却不浅,手里拿的那把剑可大有来历,只怕是纯素道长飞升后留下的白虹‐‐难道他是紫霄宫的传人?&rdo;
&ldo;他那点修为,难道还能斗过小姐你?&rdo;雪儿不以为然,&ldo;不自量力,居然还把我们当作花妖,真是岂有此理!&rdo;
&ldo;算了,雪儿,&rdo;白螺将那张符扔掉,淡淡:&ldo;我们已经被逐出了三山碧落,谪下凡尘‐‐既然仙界里没有我们的名字,那么说我们是花妖其实倒也不为过。&rdo;
&ldo;……&rdo;雪儿说不出话来,有些不服气。
半晌,嘀咕了一声:&ldo;可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啊!&rdo;
&ldo;这人行事是有点莽撞……不过,也可以说是嫉恶如仇吧。&rdo;白螺微微苦笑,&ldo;我看他的面相,倒有一股清刚之气,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道家年轻俊杰,假以时日,定然不是池中之物。他既然有误会,那我就不妨让他一步‐‐反正把我当作&lso;花妖&rso;给除了后,他也自然就会走了。没有必要硬生生拼一场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