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自语:“原来酒是这种味道,书上说‘醉生梦死’,真的有这般神奇吗?”
沈梦舟的怒气忽然消失了,他出其不意道:“徒儿岂不闻‘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喝酒伤身,更伤心呐。”
叶轻“啊”的惊呼一声,站起身面向他师父,讷讷不语。
沈梦舟问:“为什么要偷师父的酒?”
叶轻强词夺理:“我,我没喝!我只是闻一下味道,一会儿就送回去。”
闻酒味至于把所有酒坛子都偷了?
沈梦舟沉吟着如何处罚不听话的爱徒,叶轻又仰起下巴:“既然喝酒伤身,师父干嘛还喝得这么欢?”
“能一样吗?你是孩子,我是大人。”
叶轻又气鼓鼓不说话了。
沈梦舟难得见他露出孩子气,又起了逗弄之心,他刻意板起脸,作出严师风范。
“今日先生教的字写了?”
“写了。”
“晨练教的剑招有练了?”
“练了。”
“那好,你今日的功课都做完了,接下来便是处罚时间,为师罚你抱着这些酒坛去梅花树下站两个时辰,打破一坛,就加多一个时辰。”
叶轻试图晓之以情:“师父,今天是我生辰!”
“就是看在你生辰的份上才从轻处罚,不然就不是罚站这么简单了。”沈梦舟道,“你早点去,回来还能赶上晚饭时间。”
叶轻眼睛睁圆,待要反抗些什么,张口半晌,又收起满腹心思,乖溜溜地领罚去了。
彼时外面冰寒彻骨,少年身形单薄,被冻得簌簌作抖,却仍是一动不动。
沈梦舟好整以暇地在旁徘徊,不住打量着他,语带审问:“说,为什么要偷师父的酒?”
叶轻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并不接话,沈梦舟便眯起眼,“嗯?”了一声,叶轻哼唧好半天,才嘟囔着交代实话:“我想快点长大,大到可以喝酒。”
“长大有什么好的,大人的烦恼很多,很复杂,”沈梦舟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表示无法理解,再多责备的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最终只是无奈摇头,语气半是调侃半是无奈:“你说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着什么呢?”
他后来才懂,叶轻不是想喝酒,而是想成为和他喝酒的人。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