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料店的那一次,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其实那天看到你在密室里哭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我忽然意识到我做了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他亲手戳破了她对薛裴的幻想,以一种最残忍、又最难堪的方式。
陈宴理望向远处,忽而开口:“以前你很喜欢薛裴吧。”
喜欢到连捐助善款时,都要将他的名字写在一起。
“嗯。”
朱依依没有否认。
“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薛裴。你知道有一种人,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很容易将别人的光芒遮盖,也很轻易就能获得别人的喜欢。不过另一个反面是优秀的人也容易招来恶意,但薛裴是个例外。因为差距太大了,哪怕你把他拉下神坛,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那个机会还是落不到你头上。”
朱依依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关于薛裴的事情。
“有一件事我记得很清楚,大一那年我们曾经一起参加过竞赛的集训,那个比赛很重要,关乎学校的荣誉,很多人到了晚上还回寝室里挑灯夜读,你猜薛裴在做什么?”
陈宴理笑了笑,继续往下说:“他在写信,用那种五颜六色的信纸,特别像小女孩才会用的,写得特别认真,他说有个朋友复读了,想要鼓励她努力考到北城来。更吊诡的是,那次比赛的结果出来后,他还是第一。”
前面朱依依还能做到毫无波澜,但听完前半段,她低下了头,攥紧了掌心。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认为,他对你不是单纯的亲情,只是他自己没发觉。”陈宴理想了想,“说起来,我有一点比他好,就是我比他更先看清自己的心。”
这些话其实他早就想告诉她,他愿意给她机会再选择一次。
停顿了很久,他问:“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朱依依立刻摇头:“当然没有。”
眼底有笑意漾开,他忽然低头枕在朱依依的肩窝处,小声说道:“那说好了,以后也不可以再喜欢他。”
“不可以再喜欢薛裴。”
——
下午朱依依去到薛裴家,站在门口,她做了好一阵心理建设。
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输入密码。
门打开,客厅里空无一人。
朱建兴在厨房里炒着菜,吴秀珍刚晾完衣服从阳台走出来,她这几天在薛裴别墅里都住习惯了,觉得在北城生活得也挺好。
“依依啊,要不你干脆搬过来住算了,这不比你那出租屋好,”吴秀珍想起她住在那逼仄拥挤的房子里,就觉得心疼,“你平时按月给薛裴付房租就行了,反正他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吴秀珍对这一带的房租价格没有概念,要是真按市场价来算,恐怕要把她一个月的工资都搭进去。
朱依依只当没听见,左耳进右耳出。
吃饭的时候,餐桌上只有他们三个人,薛裴不在,这几日薛裴一直都陪着他们二老聊天,今天不在,吴秀珍反倒觉得不习惯了。
因为薛裴不在,于是,有些话题又提了起来。
“薛裴最近谈恋爱了没有?”
朱依依低头吃饭:“不知道。”
“他上次不是说他有喜欢的人了吗,怎么没见他领那女孩子回家?薛裴妈妈都盼了好几个月了。”
吴秀珍觉得奇怪,以薛裴这条件,怎么会过去这么久了,都没动静呢。
“要不是他说有喜欢的人了,妈都想帮你争取一下,你看他从小对你又好,又孝顺,我们来这一趟,他忙前忙后的,还带我和你爸到处去玩,你说,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女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