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天晚上,刘府的管家马精明派两个家丁把二虎娘装进麻袋,用一辆马车把她拉到小孤山大西北的草原深处之后,就在那两个家丁把二虎娘拽下马车扔到草地上,抡起大棒子就要往死里打的时候,二虎娘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车上往下扯,心想这下自己完了,没被病死,反倒被人给弄死了,这个世道穷苦人的命运太悲惨了!
“噗通——”二虎娘被重重甩到地上,即刻就昏厥过去了。也许她好人命不好该绝,就在这个时候,那两名家丁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眨眼之间就飞奔过来一股人马,吓得他们“妈呀”一声,说道:“土匪来了,快跑啊!”
于是,那两名家丁连忙扔了木棒子,赶起马车就跑回了刘府,并欺骗刘子豪和马精明说已经把二虎娘给做掉了。
原来那股土匪,正是座山包绺子四当家的女匪首草原一点红洪雪飞率领的人马,她要到一个镇子去抢劫一家大户,正好路过这里,便冲跑了那两个家丁。
洪雪飞大老远就看见前方的一辆马车以及马车附近的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便快马加鞭跑过来一看,那马车和两个人影都不见了。却见草地上放着一个大麻袋。
洪雪飞勒住了座骑大红马的缰绳,围着那麻袋转了几圈,她心中奇怪:这是什么东西?支楞八翘的还动弹呢?不会是人吧?
她急忙命令一个小匪下马看看。那小匪打开一看,惊讶地说道:“哎呦,四当家的,您果然猜对了,真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大活人,不过已经奄奄一息快要没气了。”
“啊?”洪雪飞也感觉挺奇怪的,连忙翻身下马走上前,看了一眼从麻袋中放出的人。说道:“哦,还是个女人,什么人居然这么狠心,把她扔到这里?如果不是碰到自己恐怕就得喂狼了。”
洪雪飞自语了一句。她见这老女人,跟她母亲的岁数差不多,怪可怜的,便动了恻隐之心,急忙叫道:“老人家!老人家!快醒醒,快醒醒,快醒醒……”
片刻之后,二虎娘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一种求生的欲望让她说出来一句话:“救救我。救救我……”然后又昏厥过去了。
洪雪飞又接连喊了几句,可是二虎娘仍然紧闭着眼睛,没有醒来。这可难住了洪雪飞,她还要去砸大户呢,可是这老人怎么么办?救还是不救?
一个小匪看出洪雪飞在犹豫。便催促道:“四当家的天不早了,这老女人跟咱们非亲非故的,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住嘴!咱们当土匪的作孽够多的啦,还是积点德吧。”洪雪飞说道:“你和他赶紧上马,把这老人送回山寨放到我的闺房,给她弄点好药,好生侍候!”
洪雪飞让两名侍候自己的丫鬟上了马。然后抱起二虎娘放到马上,一拍那马屁股,那两名丫鬟便向座山包山寨方向疾驰而去……
后来,洪雪飞打下了那家大户,掠夺了不少的财宝和粮食,满载而归回到山寨。便把二虎娘当做自己的亲娘一样精心侍候、小心调理,并给她求医问药。
原来洪雪飞也是沙岭人,老家住在县城东面的一个村子,中医世家,父亲一生致力于行医问药。治病救人,同时也攒下了不菲的家业。洪雪飞从小受到家庭环境的熏陶,也对中医略懂一二。但她生性活波、好动顽皮,父亲希望她秉承家业,可是她不愿意研究那深奥、难懂的中药方子,一门心思习武健身。
父亲拿她没办法,只好把一个武术师爷请到家,让她练功习武。她不愿意研习中医,对武术倒是喜欢得不得了,也舍得吃苦。几年之后,便练得一身好武艺,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后来她家因为和同村的一家大户争夺一块好地,产生了矛盾纠纷,并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两家之间的矛盾不断地升级,终于酿成了血光之灾。
就在一个天寒地冻腊月底的一天,洪雪飞到沙岭县城赶大集购买年货的时候,家里便发生了不测。
当她回到家的时候,一瞬间便傻眼了,年仅五十岁的母亲倒在炕沿边上已经断了气!母亲的身旁汪着一大堆血水,父亲又不见了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洪雪飞大哭一场之后,找到街坊邻居,掩埋了母亲。她又找遍了所有的亲戚和朋友家也不见父亲的踪影,猜想父亲也可能遭遇了不测。
痛定思痛之后,洪雪飞便认定一定是村中的那家大户为了那块好地,杀害了父母,便从家里带上一把长剑,走上了复仇的道路……
她一时兴起,潜入仇家,一夜之间便杀了仇家四五口人。
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并切断她自己的退路,她辞退了家里所有的长工和伙计,把自家的一百多晌地,分给了亲戚朋友以及部分长工和家丁,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倒卖一空,然后一把火烧了洪府前后两趟房屋二十多间的住宅,骑上从家里带出来一匹枣红马,投奔了她舅舅家的大表哥座山包……
因为洪雪飞入伙的时候,献出了大量的财宝和金钱,再加上大当家的是她的表哥,她本人又比较正直、嫉恶如仇,不欺负穷人和手下的小匪们,所以她在绺子当众的地位很高,小匪们也都很佩服她。
二虎娘在洪雪飞的闺房中住下来之后,由于洪雪飞略懂中药良方,在她的精心调理下,二虎娘身上的病居然渐渐地好了。她十分高兴,就把洪雪飞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给洪雪飞洗衣做饭,侍候她任劳任怨……
山寨那几个好色的当家匪首和不三不四的小匪们也不敢随意到她的闺房滋事,所以二虎娘在她那里呆得很消停也很滋润,只是时常想念二虎和杏花,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被刘府和官府的人给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