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他的吉普车,敷衍着:&ldo;他走我来,没错。起码也能算同事,怎么就不能关心一下?要不,你告诉我这些做啥子吗?!&rdo;
苟连生咧了嘴,摇摇头,脚下轰一脚油门,直接奔西二环内的歌舞厅所在地:京兴青年宫而来。路上,他给我热情地推荐着:&ldo;知道吗?这歌舞厅叫远飞歌舞厅,就是我们公司的三产,是专门用于安排职工家属的。&rdo;
我对他的话将信将疑,敷衍着问:&ldo;效益真那么好吗?&rdo;
苟连生依然是大大咧咧的架势:&ldo;不瞒您说,他们丫头的有个绝活儿!&rdo;
&ldo;啥子绝活儿嘛?&rdo;
&ldo;他们丫老板嘴上总遛达一句话:&lso;女人随身一个碗,走到哪儿就在哪儿吃饭&rso;!&rdo;
&ldo;啥子意思?&rdo;
苟连生坏笑几声,说:&ldo;前些年,他们丫头的每年从南方划拉来一百个漂亮的柴禾妞儿,生意火着呐!这些柴禾妞儿随身那个碗,哗啦哗啦的,可比造吉普车来钱!我们公司职工的奖金全靠从这儿发呐!&rdo;
我一听他说起了猥琐的男女之事,索性没吭声。这是我掌握的和男人交往的诀窍:就是不鼓励他谈起性事,更不鼓励他涉及感情,通过与&ldo;万女迷&rdo;黄艺伟的交往,我更坚信了这一点。这也许是我和苟连生能轻松交往的关键。
苟连生见我不吭声,就又开口了:&ldo;知道发明&lso;碗&rso;论的老板是谁吗?
&ldo;你的哥们儿,我怎么会晓得!&rdo;
苟连生卖弄道:&ldo;说起来吓你一蹦达!丫头的就是你们分行孙副行长的亲侄儿!&rdo;
他的话的确引起了我的好奇,但是,我怕他拿搪,就没追问,反而故意激他:&ldo;这不很正常嘛!?&rdo;
&ldo;正常个屁!这个孙老板整个一个农民加文盲,丫头的除了知道女人身上有个碗,是连地都他妈种不好的主儿,竟然蹿到远飞歌舞厅蹦达成老板啦!这不整个一蒙事儿吗?&rdo;
我诧异了:&ldo;你不是说远飞歌舞厅经营的挺好吗?怎么又成蒙事儿了?&rdo;
&ldo;得益于这丫&lso;碗&rso;论的贼大胆!您想想,丫每年弄来一百个柴禾妞儿,换着法儿让嫖客尝鲜儿,如果换个别人,不得给丫头的定个贩卖妇女罪,吃枪子呀!如果没有你们那个王学兵,丫头的贼胆子再大也没今儿这个操行儿样儿呀!&rdo;
我追问:&ldo;王学兵怎么会帮他这个忙!?&rdo;
苟连生扭过头看了我一眼:&ldo;我说柳韵,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丫王学兵不拍孙副行长的马屁,丫怎能蹦达到分行去!投桃报李、官官相护、一报换一报呗!&rdo;
这青年宫原来是建在胡同里的,车进去很困难。好不容易进去了,而活动中心楼前的停车位却又很少。折腾了半天,终于有一辆车离开了,腾出了一个停车位,苟连生才得以赶忙把车加了进去。
&ldo;走哇!在斜对过儿呢!&rdo;苟连生指一下胡同口里一座不起眼的小楼。
我感觉失望,从这一点来说,远飞歌舞厅已经失算了:有钱的人,花钱要讲究个气派,谁愿意钻胡同、找没停车位的地方花钱、扮酷呀!?这儿的生意怎么会好呢?
青年宫小楼,建得较早,虽然经过了再装修,但是,却没电梯,需要自己爬上五楼,才能到远飞歌舞厅。还没上来,就让人感觉这个远飞歌舞厅不够档次了!我想,这又是远飞歌舞厅的第二个失误!
推开五楼远飞歌舞厅的大门,一个穿粉红色制服的小姐迎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对我俩说:&ldo;门票,九十八元一张!&rdo;
&ldo;还要门票?&rdo;
&ldo;我们这儿是有乐队伴奏的专门舞厅!&rdo;
我感觉出了远飞歌舞厅的第三个失算:消费对像定位不准!谁会花九十八块钱,来这儿跳正规的舞厅舞呀?!立交桥底下练舞的人能来吗?花不起这冤枉钱!那么,他们那每天几万元的进款是从何而来呢?
&ldo;现在,有多少小姐候着呢?&rdo;苟连生直问主题。
&ldo;我们这儿现在没坐台小姐了。&rdo;粉红衣服的女服务员淡淡地说。
&ldo;看来,拉存款的事儿算完了!&rdo;我在心里惊呼。这已经是远飞歌舞厅的第四个失误了:这远飞歌舞厅靠什么来吸引顾客呢!它的&ldo;碗&rdo;论绝活呢!?那一百个从南方万里寻芳寻来的漂亮柴禾妞儿呢!?
&ldo;ktv包房呢?现在怎么个价儿?&rdo;苟连生问。
&ldo;现在基本上没人来,都关着呢!&rdo;小姐说,丝毫没有痛心与尴尬的表情。我暗暗的想:这无疑是远飞歌舞厅的第五个失误了:人员管理不力!
&ldo;老板呢?我是银行的。&rdo;据苟连生说,王学兵曾经给这儿放了二千万贷款,我想,服务员们起码还能把债权人当回事,这样就可以知道一些实情!
小姐没想到我俩是拉存款的,完全以为我俩是讨债的了:&ldo;孙老板早孬丫子了!这儿见天儿都有你们银行的人追他要债呢!我们孙老板的那辆轿车,都被你们银行的人开走,抵债去了。你们不知道?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副经理在了,他也是常在国外晃悠的主儿。你们要不要踅摸他?&rdo;
21、拉存款也是硬道理(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