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受伤的?”她又问。
这回丫头低了头不说话。
她挑眉,有何不可说的,难不成这里头还有隐密?她想了想,又问:“我醒了,你不去通知人吗?”
这话似乎让那丫头惊讶,她呆了呆,答道:“二爷这会在忙,不会过来的。铁管事替二爷出去办事了。大夫说了,夫人撞了头,已上过药,多休息按时服药便会好的。”
“你的意思是,既是大夫说了没事,大伙儿便觉得不必来探望了,是吗?”
那丫头愣住,不知该如何答才好。
看来还真有隐密啊。她这个“夫人”怎地这般凄惨,受了伤也无人关切。她使劲想着“二爷”、“铁总管”这两人的名字,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罢了罢了,不想了。这般下去终究是瞒不住的,她干脆问那丫头:“你叫何名字?”
丫头皱起眉头,小声道:“夫人是撞糊涂了吗?奴婢是小青。”
“哦,小青。”她点了点头,接着问:“那我又是谁?”
小青吃惊得张大嘴,结巴了,“夫,夫人,这是脑子撞坏了,不记事了吗?”
“是啊,是撞坏了。”她坦然承认。
小青呆了又呆,向后退了一步:“夫,夫人,快莫想这笨主意,二爷本就生气,你若再装傻充愣,他该重罚你了。”
夫人,二爷?
“你唤我夫人,又一直说二爷,他是我相公吗?”
这次小青不是吃惊了,是惊吓!她转身夺门而出,大声叫嚷:“快来人啊,来人啊,快叫陈大夫……快些去叫陈大夫……”
她看着小青惊慌失措的样子,摸|摸头上的绷布,自言自语道:“好吧,我这会儿知道他不是我相公了。”
她头还有些晕,干脆不瞎想了,闭了眼靠在chuang头休息。过了好半天听到屋外传来好些人的脚步声,原以为是那陈大夫到了,可睁眼一瞧,却是来了个老妇人,带着四五个丫头。一群人前呼后拥地闯了进来。
“听说夫人出了事,老身特意过来看看。”那老妇目光锐利,不说话时薄唇紧抿,看起来相当严厉。
“多谢关心。请问,你是何人?”这老妇虽一身整洁,但掩不住风|尘仆仆,略有倦态,该是刚回来不久。一回来便闯来瞧她,也不知与自己是何关系?
“哼,还真是不记事了?”老妇冷哼一声,显然不信。她一脸你在装傻的表情,答道:“我是余嬷嬷,是这府里的管事嬷嬷。”
刚才丫头说铁总管,这会又来个管事嬷嬷,看来这里该是个大府。她看着余嬷嬷,问她:“那我是谁?”
“你是凤宁,是我家三爷的夫人。”余嬷嬷皱起眉头,努力维持着耐心。
“三爷?”难怪小青跑得那般快,原来是她把二伯错认成了相公,这确实是太出格了些。
“夫人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余嬷嬷盯着她,语气不善。
凤宁不理,接着问:“这是哪儿?”
余嬷嬷冷道:“京城龙府。”
凤宁又问:“我怎么了?”
“你撞了头。”余嬷嬷冷笑一声,“这一撞便撞傻了脑子,真亏夫人想得出来。”
“你觉得我在装傻?”老妇的不善态度太明显,凤宁想忽略都不行。她晃了晃头,脑袋发疼,晕得厉害。
余嬷嬷站在chuang边冷冷地盯着她看。凤宁闭上眼,等那阵痛苦过去,想想又问:“我相公呢?”这个问题可以问吧,这与她装不装傻没关系吧?
“什么?”余嬷嬷眼里露了惊讶。
难道她问相公,也是出格的事?
凤宁奇了,“不是说我是三爷的夫人吗?我受了伤,他不管我吗?”
余嬷嬷抿紧嘴不说话。
凤宁望着她,想起这清冷的闺房,没有半点男子住过的痕迹,越想越觉得古怪。“这里是龙府内我的寝室吗?”
“是的。”
“我是弃妇吗?”
“并未休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