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会承认。
苏阑早已看透,要他们这群公子哥儿掏心窝子的说句实在话,比登天还要难。
沈筵算很爱她了,可你要想他桩桩件件的事都和你当面锣对面鼓,未免太荒诞不经。
到今天苏阑也不敢说,她对沈筵有多么了解。
她所掌握的一切,都是沈筵想让她知道,他认为她应该了解的。
“你要逼着我承认什么?我们都已经要结婚了,小公主,前尘往事的还重要吗?到底我们才是一家人。”
李之舟又流利地拿出那副惯常哄女孩儿的架势。
好似错不在他身上,都是沈瑾之小性儿。
头顶水晶吊灯折射在林静训眼中熠熠生辉的光泽,在听见李之舟这句“到底我们才是一家人”的陈述时,骤然泯灭得黯淡无光。
苏阑能感觉到她瘦弱的肩膀在她身侧微微抖动着,像隆隆的马达,脑海里却倏忽响起林静训前天晚上对她说过的话。
她说,“苏阑,我真的太想有个家了。”
苏阑引着她往好的方面想,“你现在住着的家,二十多万一平,是世人都羡慕的。”
“房子而已,这不是家。”她望着天花板摇了摇头,语调是形容不出的悲凉,“有爱人在的地方,才能被称作是家。”
她再拿不出话来反驳。
可是就在这一刻。
她的爱人站在她的面前,对着另一个姑娘,季布一诺的,眼中无半分迟疑,说他们才真正是一家人。
而家是具有排他性的,林静训不被包括在内。
苏阑不知该怎么办,自己并不擅长说一些安慰的话,只无声地揽紧了她。
这时宋临他们也已经上来了,看李之舟的手滴着血,他忙吩咐人去拿医药箱来。
郑臣上前劝了句,“好了沈瑾之,一点子小事没必要舞刀弄枪的,把杯子给我。”
说着就要去把她手里的玻璃碴给抢下来。
但沈瑾之大力一挥,差点割着郑臣的脸:“搂搂抱抱也能算小事吗!今天这淫妇蹄子要出得去这个门,我才叫作白活二十三年。”
杨峥小声道:“全完了,这公主气性上来了,老沈呢?”
“在外头接电话,放心,我让人去请了。”宋临心里也一团乱麻,他以为不过小姑娘泛了酸劲儿,哪承想会闹得这么凶,“之舟他真是的,要偷人家小静儿,也不分个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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