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身边静静赔着话,挑些在国外时有意思的事情讲给她听,偶尔能逗得她捧腹大笑。
后来她说累了,困得睡过去,等半夜醒来时林静训已经不见了,她忙翻下床,满屋子去找人。
苏阑在书房里找到她,她盘腿在地毯上坐着,面前摆着个雍正年间的炉钧孔雀毛釉双耳香炉,上头点着一支奇楠香,像在打坐又像是礼佛。
她也慢慢坐下去,“你在这儿干什么?”
林静训没睁眼,只扬了扬下巴,“念经啊,这样能心静些,你试试。”
苏阑在心里不置可否,她并不信这些,求神拜佛不如靠自己。
但她还是虔诚地坐下来一起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菩萨慈悲,求你让我身边的这个姑娘,所愿皆得。”
直到那支珍贵的奇楠香捻灭在香炉里。
林静训才道:“回去睡觉吧。”
苏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清早起来上班的时候,林静训已经坐在客厅里看书了。
她抽过来看了看,是《太上感应篇》。
这本道家经典劝人应天止恶的大善书,扉页就写着,太上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她出门前还笑了笑,“你跟里的迎春二木头似的,还看起这种无为而治的书来了。”
林静训也笑:“路上小心喔。”
可当苏阑把车开出地库,在人流如织的路口拍着方向盘等红绿灯时,心脏才骤然收紧,那个针戳进肉里都不会吱声的贾家二小姐,最后死在了孙绍祖手上。
觑着那侯门艳质同蒲柳,作践的公府千金似下流。
苏阑好端端地坐在车里,迎头正对着北京冬日里难得一见的艳阳暖天,不可抑制地打了个摆子。
作者有话说:
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红楼梦》判词。
第81章
苏阑走进公司大楼时,心情沉重的好比清明上坟,前台的女接待和她打招呼,“苏总早上好。”
她也只抿着唇稍点了一下头,实在笑不出来,工作上千头万绪还有个理顺的时候,可感情究竟怎样?
林静训这一局,横看竖看都无解。
别说她本人也不想去惊扰那个,即将成为沈家乘龙快婿的李大公子,算是告诉了李之舟,以他对家中父母的依赖度,和他唯恐落了人后的心境,又能舍弃掉驸马爷的身份吗?
更何况沈瑾之这些年给予他的,不止有名利地位,还有李氏一门资本的急剧膨胀。
就连苏阑这样,不常探听权贵圈子里这些倚财仗势之事的人,都耳风闻得,他李家在这些年间一跃成为京中的第三高门。
苏阑心烦气躁地坐在办公室里愣神,猛灌着美式咖啡,盘算要怎么开口,把carryover的年假一口气休掉,她也好抽出时间,多陪林静训一阵。
唐明立敲了敲门,一脸张八样儿,拿了瓶香槟进来,“上海的伍总特意托我买的,说感谢你不辞辛劳的奔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