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耐心地提醒你一遍,苏阑,今天是我们结婚第一天。”
沈筵连名带姓的叫她,已经是要动气的前兆。
苏阑恹了大半,低着头胡弄拨裙边的蕾丝,放轻了声音道:“不用你提醒,你摁着人签字这事儿,谁能忘得了?”
沈筵靠在椅背上,略显疲态地摘下眼镜,用力压了压鼻梁。
半晌无话之后,苏阑听见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仿佛穷极无奈。
她能在沈筵态度刚硬的时候,骑在他脖子上,怎么能惹他生气就怎么来。
但沈筵一闭上眼,赌着气作出这副软弱样子来,她便什么也说不出了。
苏阑试探地凑近了他几分。
沈筵虽然阖着眼,但闻着她身上的这股子香气近了,伸出手揽过了她,“究竟能不能听点话?”
她倚在他怀里,明知故问地说:“你让人不要出去乱传话,又送静儿回家是为什么?”
“你说我为什么?”沈筵好笑道,“还不是为了你。”
他虽然对林家的污糟事儿一清二楚,但高门深院的,谁家里头没三两件见不得人的底细?向来都是各人自扫各人的雪,从没有谁拿着笤帚跑人门前去横插一杠子的,内敛深沉如沈筵就更不会了。
但苏阑非要管,他也只有为她破次例,护林静训一回。
苏阑在他脖颈间乱蹭一通,“谢谢你,老公,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沈筵“嗳”地一声搂紧了她。
他半天才又叹了声,低沉的语气中有深深的自责,“我真是把你惯坏了。”
苏阑却意外听出了别样诡谲的深情。
她大半边身子歪着,都尽数贴在他怀里,“那惯坏了要怎么办?”
“你说还能怎么办?照你说,我还有什么出路?”沈筵揉着额角轻笑一声,“要么,我天长日久地离了你,要么就一辈子宠着你。”
苏阑心尖一颤,把头埋伏在他的胸口,翁着声气儿说:“那我尽量不给你添乱。”
沈筵揉着她的发顶,“我也不怕讨你嫌再啰嗦一句,她是你的挚友,你处处照应林静训是很应当应分的,你可以开导她,但不要总想着能给人家出头。”
别说能辖治林翊然的人没几个,就算是有也还得看他服不服管。
这些年林鄄老了,也一心向善起来,私底下没少规劝儿子放过林静训,说他这些年折磨得人家也忒过了,总得安生过日子,也调理调理底子。
林翊然不敢和他爸争,他老人家提一回,他就消停上两天,过几日照例去找他妹妹,林鄄见劝不动他,慢慢便也不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