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逃离了离开山体内部大墓之后,天色蒙亮,东边的天空已经翻起了一抹鱼肚白,本来第二天的朝阳令人向往,但是冰凉的晨风带着那股僵尸士兵和洞螈身上墓里的恶臭味,令人几欲作呕。
我在僵尸没有把孙胖子大屁股砍成四半之前,拽着崇一舟跟上了孙胖子,我们三个人被僵尸洞螈大军团团围住,三人背靠背成品字形,面对着周围密密麻麻的的怪物,连崇一舟都从地上捡了根木棍子,一个劲的打哆嗦。
我一眼扫过去,洞螈少说还有一两百条,僵尸士兵不计其数,这下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能等死了。
我看了一眼孙胖子,孙胖子看了看我,从口袋里摸出皱皱巴巴的香烟,点了两根,一根塞进我嘴里,他在风中猛猛的抽了一口,深情的看着我说:“江副社长,这次我害了你,要不是我给你打那个电话,你就不会来这送死了,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还你这条命……”
我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说去你大爷的孙胖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做兄弟,有今生无来世,咱俩一起打过架,一起泡过妞,除了没扛过枪把子,男人三大铁两样都占全了,这次也算是并肩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了,别和我扯那些没用的。
孙胖子裂开嘴笑了笑,不过眼泪花都在眼眶里打转,笑的别提多难看了。
我把烟叼在嘴上猛猛的抽了一口,烟雾瞬间弥漫眼前,腾出手来,左手捡了一把僵尸士兵的武器,右手拿着手术刀,想想我一个外科主刀医生,在手术台上用的是手术刀,临了到死手里握的还是手术刀,可以算的上一个称职的医生了,倒也死得其所。
我和孙胖子不约而同大吼一声,冲着僵尸群冲了进去,挤出身上最后一点力量想要冲出一条生路,崇一舟跟在我们身后,拼力的拍打着前面的僵尸。
洞螈可以杀死,但是那些僵尸却没有一点办法,一次次击倒,很快就站起来,就像守卫着沐英永世不死的卫兵。
沐英就在后面控制着这些死尸将我们团团围住,没插翅难逃。
我和孙胖子不知道干掉了多少只洞螈,击倒了多少僵尸士兵,我的手脚都在发抖,孙胖子也好不倒哪去,身上都是伤口,胖胖的身形摇摇欲坠,崇一舟也好不到哪去,坐在地上已经走不动了。
我看着那些越走越近的僵尸,心里却很释然,这一天一夜实在太累了,到这会也该结束了。
妙智大和尚算的没错,我没有死在与噩梦相关的事情上,但是最终却死在了这些僵尸手里。
我和孙胖子背靠背坐在地上,点上这辈子最后一根烟。
崇一舟也没说话,眼睛里满是死亡即将来临的恐惧。
那些僵尸士兵,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洞螈也盘旋在地上,冲我们张开了锋利的獠牙,嘴里的涎液滴在地上,恶心至极。
崇一舟这个臭老九抱着头爬在地上,撅了干瘦的屁股瑟瑟发抖,我和孙胖子相视一眼,无力的笑了笑,死亡终将来临。
但是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似笛非笛,似箫非箫,时而高亢雄壮,时而婉转缠绵,如泣如诉,听的人心麻痒难耐,五脏六腑都有一种说不上的难受之感,让人气血翻涌,心如刀绞。
那声音越来越近,地上的洞螈开始骚动起来,毫无目的的互相攻击,张开獠牙撕扯着,留下一地腥臭血污。
我和孙胖子一看,都愣住了,没想到这一幕是怎么发生的。
只见山谷外飘起淡淡的白雾,从东边隐隐约约走来两个人影。
东方发白,太阳已经崭露头角,凉飕飕的晨风拂过,吹散淡淡的白雾,一个佝偻矮小的身影渐渐出现,一袭蓝色染布云滇服饰,拄着一根小小的拐杖,眉心处有一个尖尖的桃形肉瘤,脸上尽是苍老皱纹。
另一个人同样穿着蓝色染布碎花衣裳,头上和耳朵上的银饰,在清晨第一缕阳光下熠熠生辉,别提多好看了,她玉手上握着一只黑色的不知什么材质的玲珑小角,随着俏丽女人粉腮微鼓,那种让人难受的声音就是从这黑角里发出的。
这两个身影,分明是米婆和扁朵!
她们怎么会来这里?
我看着米婆佝偻的身影在阳光中被染成微微的金色,心里的情绪难以名状。
只见随着她们越走越近,那些洞螈已经发疯般的互相撕咬,死了一地,那些僵尸士兵似乎也受到了这黑角声的影响,一时间愣在原地没有动静。
但是身后洞穴口的沐英,此时好像愤怒难耐,发出一声摄人心魄的低吼声,就像从冥府中传来的声音,那些僵尸士兵就像战争机器一般,缓缓启动,挥动起手里的刀剑朝着我和孙胖子崇一舟砍来!
米婆冷笑一声,把手里的拐杖在地面上顿了顿,口中念念有词,就在这时,从她身后的地面上突然出现很多黑点,先是一个两个,然后是三个五个,最后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我闪过一个武器,定眼一看,那些是米婆在吊脚楼里黑坛子里养的蛇蛊!
一眼看过去,少说有近百条,青的花的,白的黑的,这些蛇出现之后,扁朵手里号角声就像指挥一样,这些蛇不约而同扬起头,吐着蛇信子,朝着那些僵尸士兵飞快的游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