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职能的定位不太一样,同时进入交番所展开实习工作的伊达航和晓美秋也并没有分在同一个领导的手下,在经过一星期的内业缓冲期后,前者被前辈带走频繁且高强度的奔赴现场,后者在处理外出巡逻问题的同时还要解决一些分流来的线上任务。
简单地说,就是各有各的忙,且都脚不沾地。
很多进入交番所的新人警察官会因为巨大的待遇落差而心有愤愤,他们从警校毕业时哪个不是怀着干大事或是为正义抛头颅洒热血的理想的,可现实就是,这群有雄心抱负的年轻人在交番所期间或许能接触到的最大的活儿也仅仅是抓小偷罢了,日常工作多是巡逻再巡逻,非常枯燥、乏味,且劳累。
上学的时候还能摸摸枪,入职之后反而只配拿警棍了,大家的怨气真的很重。
在新人整体表现出浮躁的时候,稳重踏实的伊达航和任劳任怨的晓美秋也就显得比较突出了,前者是性格使然,后者是习惯使然——就算是警察的工作对晓美秋也而言也不过是一种打工罢了,既然是打工,那么起步先打杂不是最基本的常识吗?连这点都忍受不了的话,后面若是碰到棘手的目标或是上司的刁难,那还打不打算做啦?
他对交番所的日常适应的很好,甚至有余裕在回复资料班负责人问候的同时,还隔三岔五的骚扰爆处班的内勤人员,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知道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最近怎么样、干了些什么,这两个报喜不报忧的主儿对工作上的事情总是默契的避而不谈,搞得晓美秋也有时候都要怀疑公安是不是真的把爆处班给收编了,这俩人马上也开始玩失踪。
没错,那两个被公安领走的家伙自从毕业典礼后不但注销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并且给通讯录群发了一条短信,告之众人哈哈警察太累啦我辞职不干啦后杳无音讯,半个月过去别说见面聊一聊了,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联系。
事已至此,还想不通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被分配到什么样的岗位上就是傻子了,在发现他们两人的社交帐号及联系方式被清空的清空、被注销的注销开始,晓美秋也就已经坐实了先前没来得及和其余人通气的担忧。
公安系统中需要抹杀掉过往经历的工作只有两类——缉毒,或是卧底。
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小可的晓美秋也在第一时间就借此机会约了其他人见面,虽然他不觉得这几人是临场反应极差的蠢货,但俗话说的好,有备无患,提前做好应对方案是风险把控中很重要的一环。
“明白了,总之要是偶遇到这两人需要装不认识对吧。”
在某个位置比较偏僻的居酒屋内,晓美秋也、伊达航、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四人窝在角落里边小酌边交谈,这个位子还是爱玩爱出风头的几人在上学期间无意中发现的,当时就说好可以将此处定为他们工作后商量公事的秘密场所。
对酒兴趣缺缺的晓美秋也握着装满气泡水的酒杯装模做样的晃了晃:“对,如果后面有接触需要的话,可能还得喊他们的假名。”
不管是缉毒警察还是卧底搜查官,最怕的事情都是身份暴露后自己的亲朋好友受到连累,降谷零还好,诸伏景光的情况就有点致命了,他做警察的哥哥将会是钉死他身份的最大隐患,一旦暴露,他恐怕连为自己周旋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希望小诸伏没有亲自下场吧。”也想到这一点的萩原研二顿感心惊肉跳:“比如他只是去做小降谷的联络人之类的?也是有可能的嘛。”
他们这对幼驯染本就有默契这个抢跑优势,所以这个假设还是很靠谱的。
玩着墨镜腿的松田阵平语气淡淡:“好了,以后还是少聊那两个家伙的事情,心里知道真碰上了该怎么做就行。”
其余三人同时点头、同时端起自己的饮品抿了一口。
“说起来,班长和aki酱在实习期还适应吗?”
闲不住的萩原研二发起了新的话题:“我听说好多人都因为太无聊,想打退堂鼓了。”
“我觉得还好,娜塔莉都说我的性子很明显有被锻炼到。”提起未婚妻,伊达航的眼睛都发亮:“晓美那边比我麻烦一点吧,又要出外勤又要挂心内务的。”
晓美秋也摇了摇头:“也没多麻烦,迄今为止在工作时间内需要操作的仅是一些基础的办公软件,不管是谁都能上手的那种。”
没什么含金量的重复性工作,不难,就是熬人罢了,能对着看花眼不偿命的监控记录连续操作四小时的晓美秋也觉得这些下马威属实小儿科,他甚至在下班后还有剩余的精力雷打不动的去问候爆处班的内勤,对方都快感动哭了。
“确实快感动哭了。”萩原研二噗嗤一笑:“那位前辈在知道aki酱和我们的关系后简直是一找到空闲就来抱怨啊。”他清了清嗓,挂上刻意学来的声线抱怨道:“萩原和松田,你们两个管管自己的同期吧,组长都不会如此频繁的打听我的工作,这天天搞得我像是在跟他汇报工作一样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