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枝终于走出家门。
她看了一些报道,想要去捐献自己的血浆。
刚刚治愈不久后的病人,捐赠的血浆可以用来挽救其他的重症病人。
秦绍礼陪伴她一同去献血浆,量并不多,在做了检查之后,针头扎入了她的胳膊。
仪器的声响很轻微,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出来。
入目是白茫茫的一片,病房中这样干净,纯粹。
栗枝没有叫痛,在外面那么久了,忽然发现,原来医院才能认认真真地对待她。
而不是像那些邻居,躲着她、避开她。
抽取血浆后,栗枝喝着蜂蜜水,慢慢休息,医院还送给她一个漂亮的荣誉证书。
证书的封面是绒呼呼的质地,按上去有软软的痕迹,压下去再松开,能看到明显的回弹。
栗枝低头,手压下去,将玫瑰红压出深色的指痕,又松开,将这些漂亮的绒毛蓬蓬松松地抚平。
在秦绍礼的建议下,栗枝暂时从表哥这边搬了出来,仍旧住在秦绍礼以前购置的那套房子中。
这套房子上还是栗枝的名字。
分手之后,栗枝提过几次过户回去,都被秦绍礼否决了。
对待她,他一直都很大方。
在金钱和衣食住行上,秦绍礼从未亏待过她。
第一天去了社区防疫工作站登记,工作人员在核实之后,告诉栗枝,她仍旧需要定期做核酸检测。
栗枝点头。
秦绍礼当时买的大平层,一梯一户,这也有一个好处,不会产生什么邻居之间的困扰。
的确是个很适合如今栗枝居住的地方。
栗枝坚持要按照市场价格付秦绍礼房租:“和以前不一样了,别再拿那什么哥哥妹妹的说辞。”
秦绍礼没有勉强,他接受栗枝的转账。
在顺利搬家之后,栗枝终于去医院做了初步的检查,在和医生认真聊过之后,得到一些抗焦虑和抑郁的药物。
时隔六年,她又开始重新服药。
只是2020年的栗枝,不再是2014年那个苍白瘦弱、终日里惶惶不安的女孩。
有人能听得到她心里的声音。
有人理解她。
他听得到。
将粗粝的盐粒泡到一杯水中,尝起来是咸的,咸到喝不下一口就会掉泪;
但如果是将盐粒丢入小溪中,尝起来却不会有丝毫改变。
每个人都会有抑郁的情绪,每个人都会有焦虑、不安、恐慌的时候。
不要怕,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