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奇异的骨病。”赵三大声疾呼,“被视为不治之症,只有华盛顿国立医院肯替病人再度检治。”
我越发觉得奇怪,“这么说来,孙雅芝小姐半点好处也没得着,她竟是个卖身救母的孝女?”
赵三叱责我,“你说话太难听,但有一点是正确的,她确是个孝女。”
“赵老太爷为什么不相信你?”
“他说这是九流小说里的题材,叫我别唬他。”
“你可以把病历拿出来给老太爷看呀。”
“我何止有病历,我还有证人,周恩造便是雅芝母亲的主诊医生。”
“周恩造医生是局里的要人,赵老太爷应当相信。”
“老头子固执得很,他断定我受了雅芝蛊惑,摆道来欺骗他,我莫奈何。”
“那五百万可是你名下的钱?”
“我名下一个子儿也没有,全是公司的钱,也就是老头子的钱。”
“你现在打算怎么样?找我说项?”
“不,我要与他脱离关系。”
“什么?”我愕然,“到哪里去?别忘记你是玻璃夹万。”
“到香氏企业去。”
“香雪海?”我震惊失色。
“是。”赵三说,“我名下有些股票,香氏欢迎我过去,有了钱,雅芝的母亲可以继续延医。”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一个女人,你打算出卖你父亲?”
赵三不以为然,“他在要紧关头没有支持我。”
“听了你这话,谁还敢生儿子?他不是不支持你,他只是不赞成把大量的医药费扔在不治之症上而已,而且这病人跟他毫不相干。”
“喂,你到底帮谁?”赵三气结。
“你,但是我不能昧良心。”
“不是不相干的病人,我爱雅芝,我爱她的家人。”
我半晌作不得声,幸运的女孩,但愿天底下像赵三这样的傻子多几个,普渡众女。
“你的股票占赵家的几份?”
“百分之七强。”
“乖乖不得了。如果香氏企业要并吞赵氏,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所以我要你过来帮忙,替我守着股票。”
“我?”我指着胸口。
“一点也不错,你。”
“不可能,我快升职了。”
“我立刻升你。”
“赵三,人家会说我是你的幕后的,其中分别太微妙,我宁愿与你君子之交。”
他立刻退一步,“那么做我的顾问。”
“我岂非间接替香雪海打工?”
他发脾气,“你左右是打工,有什么分别?”
我半晌作不得声。
“你不用马上答复我,我们此刻一起吃晚饭如何?你把叮-给叫出来,我介绍雅芝给你们。”
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