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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武伯英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想事，有人敲门，他让进来，却是师孟。他很热情起身请坐，端茶倒水，说客套话。师孟很着忙，坚决推辞茶水，不让浪费茶叶，说只是一句话的工夫。武伯英只好坐下，点起一根烟，疑惑地看着他。

师孟凑过来压低声音问：&ldo;老处长，你办公室有窃听器没有？&rdo;

武伯英皱起眉头：&ldo;没有，我每天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异样。每天离开办公室最后一件事，就是扫一遍，记住所有物品的细节。包括这个茶杯上的青花，花心朝哪个方位，比如这把椅子，和桌子距离是多少。没有窃听器，你放心，有话就说。&rdo;

师孟稍微放大了音量：&ldo;没有就好，你是老手。&rdo;

武伯英盯着他的眼睛：&ldo;有什么不对劲儿？&rdo;

师孟又放小音量：&ldo;你的电话被窃听了。&rdo;

武伯英心中一紧，想起和伍云甫的通话。&ldo;什么时候？&rdo;

&ldo;就刚才，虽然我不负责这事，但是技术上绕不开我。刚才徐亦觉找我，在总机房插转台，给你的线上又并了一根线。不知通到何处，但肯定有专人守候，监听你的电话。&rdo;

&ldo;比我想的迟了几天，唉，不就是争宠那么一点儿事嘛，居然动用了这个手段。&rdo;武伯英苦笑着，把头偏向徐亦觉办公室那边，略微想了一下，转头过来看着师孟，表情感激，&ldo;谢谢你，小师，还是老关系可靠。&rdo;

师孟点点头：&ldo;应该的，你知道了就行。我估计他也是吃醋，想抓你的把柄。好了，我不停了，偷偷过来，还得赶紧回去。免得他生疑，他不敢动你，却把我这样的，轻轻就能蹍死。&rdo;

武伯英非常感激，四科就在身边，不能多表达，只是面带微笑，看着他轻轻出去，做贼一样悄悄走了。武伯英略微一想心中又是一紧，想起伍云甫的话，突然有个念头冒了出来。伍云甫敢用明话通知自己接头，不是他冒失，这样的老手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除非他知道电话绝对安全。师孟甘于冒险，在电话一被监听就来通知，除了老交情，似乎还有执行使命的意味。两件事太巧合了，伍云甫的电话，徐亦觉的监听，时间离得这么近，不会是侥幸，如果是侥幸，背后也有玄机。难道师孟也是自己人，那就太不可思议了，不过也有可能，他是潜伏者李直着力培养的继任者，不会不受影响。换个说法，就算他不是潜伏者，不亲共的话李直也不会选他做徒弟。武伯英佩服组织的影响力和感染力，但同时又感不祥，即使师孟是同志，知道自己的隐秘身份也不好。

临下班前，罗子春拉开专员办公室房门，大量烟雾涌了出来，他本能地朝后躲了躲。走进来发现武专员坐在办公桌后，头耷拉在胸前，睡着一般。罗子春近前再看，他却半睁着眼睛，盯着地面进入了化境。他赶忙过来摸摸额头，无一点汗津，冰凉如新绞井水。武伯英知他担心自己：&ldo;没事，刚抽太多，有些醉烟。&rdo;

罗子春过去打开窗子，让烟雾散得快一些。

武伯英又问：&ldo;有什么收获？&rdo;

罗子春边过来边答：&ldo;没有，没有什么线索。但是有个事，比较特别。平民坊有个叫何金玉的，昨晚赌钱一夜未归。今早被人发现，倒伏在尚朴路边，母子哭了一天。本来觉得正常，想起你今早给我说的，弥补疏漏那个事情。也许这不是对方在弥补疏漏，但有可能在破坏疏漏。&rdo;

武伯英斜眼思考，轻轻点头：&ldo;我知道何金玉，我们这片有名的赌棍，捺单双出了名。抽签签，看点点，吃宝押宝当宝官。&rdo;

&ldo;我们几个在平民坊，如今出了名，都说是警察局下来，查案的密探。本来要去他家看看，有查案这个名义，所以没去。街坊都说，他是连赌几天犯了羊角风，倒在路上抽死的。我还是觉得蹊跷，所以先回来报告，这个人死得活该，但不是时候。&rdo;

武伯英听完狠狠点头：&ldo;走，回家，吃饭睡觉。你开我的车，去揭些烧纸，买两个花斗。我走回去，你把东西买齐，回来吃晚饭。天这么热，人放不成，但风俗讲究停尸。估计放一个整天，明早趁着凉快，就要成殓。晚上商量过事，还要烧低头纸，街坊四邻去得多，人多眼杂事情乱，不好打听。我们也算是街坊，明早去行个礼，不显眼。&rdo;

罗子春点头应允，拉开房门，先出去操办。武伯英起身收拾了办公室，把所有物品按照自己的细节，摆了一遍，然后才拉门出来。突然一个人影，从门前走了过去，似是四科的人在偷听。武伯英第一反应有这感觉，但是装作没有在意，看了那人一眼，觉得背影有些眼熟。

&ldo;你，过来。&rdo;

那人知道叫自己，停步扭身笑道：&ldo;武专员。&rdo;

果然是个故人，就是那天从八办回来，在蒋鼎文办公室所见之人，蒋给他介绍自己，给自己没介绍他，印象很深。&ldo;你叫啥？&rdo;

&ldo;丁一。&rdo;

&ldo;四科的？&rdo;

&ldo;行动股长。&rdo;

&ldo;不容易，我原来也干过。&rdo;

&ldo;你是行动科长，我行动股长，差着呢。&rdo;

&ldo;你这名字好写，只要三笔。&rdo;

&ldo;嘿嘿，好写不好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