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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第1页)

他担任太子刘据伴读多年,与卫皇后一家熟络,还曾经教习卫长公主射箭。卫长公主这才勉强道:&ldo;既然李君这么说,那么请进去坐吧。&rdo;

刘解忧忙道:&ldo;我就不进去了。李陵哥哥,你自己进去向公主请教,我在外面等你。&rdo;李陵奇道:&ldo;你……&rdo;见卫长公主已转身进门,只得抬脚跟了上去。

一路穿过甬道,来到大堂坐下,卫长公主命人奉上浆水,这才问道:&ldo;李君想知道什么?&rdo;李陵道:&ldo;我想了解一下平阳侯被害前几日的情形。&rdo;卫长公主道:&ldo;嗯,那日大将军府里有宴会,亡夫应邀进了城,我因为宗儿年纪还小,所以留在家中陪伴孩子。本以为当日会闹到很晚,但下午亡夫就回来了。我见他脸色不善,脸上还有掌掴的红印,忙问他究竟。他却不理睬我,径自回房,倒头就睡,第二日也一直赖在床上不起。隔了一日,从骠侯赵破奴来拜访亡夫,他是第一次上门,亡夫才勉强起床梳洗,出来见客,但没说几句话,亡夫就喝令送客。不久,龙额侯韩说又来求见,但也只是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到中午时分,董偃忽然到来,简略谈了几句,亡夫遂令单置酒席,与他单独对饮。我那时一直觉得亡夫情绪不对,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遂命服侍酒食的婢女多留意二人谈话。不过亡夫一直不愿意房中有第三人在场,总令婢女上完酒菜就退出去,因而婢女也只听到只言片语……&rdo;

李陵忙问道:&ldo;是什么?&rdo;卫长公主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道:&ldo;我阿弟刘据总说李君为人高义,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告诉你也无妨,他们谈的是平阳公主和王夫人。当时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料想涉及宫廷秘密,所以没有对人提过。后来有告发平阳公主的书信出来,我这才恍然大悟。&rdo;

李陵道:&ldo;公主认为是平阳侯指使董偃告发自己的母亲么?&rdo;卫长公主道:&ldo;嗯。&rdo;

李陵道:&ldo;可告发了平阳公主,不是对平阳侯自己也不利么?&rdo;卫长公主道:&ldo;这个……据说亡夫的父亲上一任平阳侯死得蹊跷,亡夫一直怀疑是大将军门客下的毒手。我猜他告发母亲倒在其次,真正的目的是要扳倒大将军。&rdo;

李陵道:&ldo;那么平阳侯可有索要刀笔,写下什么书信交给董偃?&rdo;卫长公主道:&ldo;没有。董偃走后,亡夫心事重重,脸阴得比前两天还厉害,我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结果第二日就……&rdo;

想起丈夫横尸的情形,再也说不下去。若是曹襄不被人杀死,她也不会被皇帝强逼嫁给栾大,不至于沦落到今日出门都要被人指点嘲笑的境地。她一念及此,眼泪便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李陵忙道:&ldo;公主请节哀。皇上已经准许解忧重新调查平阳侯被杀一案,相信很快就能将凶手绳之以法。&rdo;卫长公主道:&ldo;有心。&rdo;

李陵告辞出来,刘解忧果然还等在门口。李陵大致说了经过,道:&ldo;绝不可能曹襄自己的手笔,但极有可能是他假手旁人。&rdo;

大汉律法,告发父母是重罪。若是曹襄出面告发,即使平阳公主罪状属实,他自己也难逃一死。

刘解忧道:&ldo;嗯,这个董偃果然可疑。&rdo;

李陵问道:&ldo;你怎么不跟我一块儿进去?难道是因为卫长公主一开始没有给你好脸色么?这可不像你的为人。&rdo;

刘解忧道:&ldo;你想听实话么?&rdo;李陵道:&ldo;当然。&rdo;刘解忧道:&ldo;卫长公主喜欢你。&rdo;李陵一呆,道:&ldo;什么?&rdo;

刘解忧道:&ldo;李陵哥哥,你比我大几岁,从小看着我长大,我们从来是无话不说。你对我说实话,你心中可有喜欢的女子?&rdo;李陵脸色一红,道:&ldo;你问这个做什么?&rdo;刘解忧道:&ldo;嗯,婚配是人生中的大事,没有什么可难为情的,况且李陵哥哥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你……喜欢卫长公主么?&rdo;李陵颇为发窘,一时答不上来。

刘解忧道:&ldo;你和太子一起长大,跟卫长公主也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可她是公主,非你良配。我听说成安侯的妹妹韩罗敷很喜欢你,她是个不错的女子。&rdo;

成安侯即是之前护送徐乐、东方朔出使右北平郡的卫队长韩延年,现任边军校尉,其父韩千秋原是济南相,奉命击南越时战死,皇帝为嘉奖其功,遂封其长子为成安侯。

李陵虽与刘解忧自幼交好,但对方毕竟是个少女,公然与其谈论自己的婚姻大事,还是很不好意思,只含含糊糊地道:&ldo;这个,最终还是要由家母做主。&rdo;

二人又来到馆陶公主府上。刘解忧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董偃说了卫长公主的证词,道:&ldo;原来你就是那个告发者。是平阳侯委托你告发平阳公主,你又自作主张加入了陈皇后一案。&rdo;

董偃道:&ldo;二位想听实话么?请随我来。&rdo;引着李陵、刘解忧到静室坐下,屏退仆从,这才道:&ldo;事情完全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rdo;

刘解忧道:&ldo;事到如今,董君还要强辩么?你可不像是没有担当的人,我师姊夷安公主生前对你蛮赞赏的。&rdo;

董偃长叹一声,道:&ldo;夷安公主死得可惜!实话告诉二位,我不是告发者,而是杀死曹襄的凶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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