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箬的本家?今朝忙别了爹爹赶到守陶,云箬站在一边眼睛通红,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抱着小海小声哭泣,见她过来了,云箬屈膝下跪,阮今朝连忙扶起。
&ldo;云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rdo;
云箬看向父亲:&ldo;娘这位就是阮今朝,就是她救了我爷俩。&rdo;
那男人自是感激不尽,也要过来行礼被今朝拦下了。
几个人坐在一处,云箬才说了原委,原来他年轻时候曾与人私奔,那时为着那女人与家中决裂,离家出走,那女人家境贫寒是一个秀才,平日里吟诗作画还有一副好相貌,他二人离开老家,以靠卖字画为生,日子久了免不了磕磕绊绊的吵闹。
后来那女人产子之后,为了谋出路两个人合计着去了她的叔叔家,与她表姐一起赶考,结果赶榜的结果不怎么样,这人与原来的情人旧情复燃,云箬背井离乡,无奈孩子还小无处安身便忍下了,可即便如此也未过安生日子,女人最终给了他些盘缠,将他扫地出门,只言要娶新人,让他走。
可怜那十几两银子本来还能够云箬回家,可他从未防备,带着那孩子出了那地便被偷了,若不是正遇见阮今朝,正是举目无亲要带子跳河!
他在一个村中安顿下来,与人学着制陶,也不敢奢望回家取得爹娘的原谅,便将一切寄托都赋予了儿子小海,这被今朝接到京城没几天,不想正遇见当年的近侍,这才知道原来爹娘一直在找他!
小孩六岁了,他离开那个女人四年了,爹爹抱着他们爷俩泣不成声,家中多半财产为了找他都败了,云箬自责不已,心如刀割。
阮今朝与他合计了一番,他现在就算回家也不能这样回去,离开那女人的时候,也未曾多想,没有休书,至今,其实说起来,云箬还是她的夫君,林如月,仍旧是他的妻主。
要紧的,是去临海她的老家,找到她和离,之后才算真正的解脱。
刚好她想出去走走,也不放心云家祖孙独自上路,今朝让如歌准备了两辆马车,叫了十几个护卫,她回府与爹爹说了声,想了想又让姐姐进宫将自己的事上报女皇,这才带着他们离开了京城。
林如月的老家临海离京城很远,好在车上预备了足够多的干粮和银两,一行人也没遭什么罪。
走了二十几天,就快到临海的时候,那天与往常一样,她在车中打盹,自从离开了京城,阮今朝一天比一天迷茫,到了夜晚,她总是想起青君,惶惶不安之后难以入眠,结果白日里困顿,常常没什么精神。
她躺在马车之中,本是借着行路的节奏迷迷糊糊地昏昏欲睡,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伴随着车夫惊恐的叫声,耳边传来了刀剑相交的声响。
阮今朝一骨碌就爬起来了,掀开车帘,两辆马车都停了下来,护卫们靠在马车边上,她探出头张望,只见前面也停着一辆马车,只是马匹不见了,想必是遭到袭击脱缰跑了。一个貌美的少女一脚踢开个黑衣人,执剑跃回车边。
&ldo;我家公子岂是你们这些虾兵烂将想见就能见的!&rdo;
看年纪她也就十五六岁,剑法却是利落狠决,接近马车的黑衣人都被打伤了去,阮今朝对领队的使了个眼色,自己也跳下马车,她看着那歪斜着的车身,好奇起来,什么样的人坐在这样的车里还稳稳的不露声色……
几个护卫参到了缠斗当中,她站在边上大喝道:&ldo;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要劫车还是要伤财!倒是胆大得很!&rdo;
那几人也不多做纠缠,一人吹了口哨,立时消散了个干净。
那少女冲今朝抱拳:&ldo;多谢!&rdo;她回身急道:&ldo;公子你怎么样?&rdo;
阮今朝叫几个护卫回来,她这也要上车赶路,正是不经意间,一眼瞥见那马车中男子的脸,顿时怔了怔。
不知什么时候,马车中的男子伸手挑了车帘,他露着半张脸正凝神打量着她,今朝礼貌地点点头,他一挑车帘竟走下了马车,只见他凤目柳眉,薄唇轻抿,精美的脸庞犹如画中仙不似真人,那脸上线条就像是随意刻画,英气勃勃,见了他,她这才觉得,扶曜和青君就像是青涩的未长成的果子,而他,走下马车,行动之间自由一番风流姿态,俨然是个令所有女人垂涎的绝美男子。
只他轻眯双眼,有着微微的熟悉感,仿佛在哪见过……又却是不曾见过。
&ldo;阮璃玉是你什么人?&rdo;
就连声音都带着些许的诱惑……他走近了,这才看见原本以为是胸前红梅的衣衫,竟是血迹。
今朝笑着对上他的眼,眼中是真诚的欣赏和疑问:&ldo;璃玉正是家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今朝不曾听她讲过认识公子嗯……这般的美人。&rdo;
&ldo;你是……阮今朝?&rdo;淡淡笑意在他脸上浮现:&ldo;那正好捎我一路。&rdo;
美人等同于麻烦,阮今朝很抵触,她叫护卫出手,其实只是想快些赶路,不等于想惹麻烦,云箬出了马车过来查探情况,她安抚地让他别担心回到马车上去,说是立刻赶路,回头刚要拒绝那貌美公子,不想人带着那少女已经先一步上了她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