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想起来自己也出生在这儿,又默默改口,“……净欺负好久不回来的本地人。”
从小四处辗转,她对每一座城市都没什么归属感,来到哪儿都觉得自己是他乡异客,竟然差点忘了自己也是渝城人。
穆嘉翊侧头看她一眼,“那就快点跟上。”
“你这人……”时忧咬了咬唇,没把吐槽他的话说完,愤愤叹了声气。
饶是如此,她依旧好心地把自己的太阳伞举高,“一起打吧,太阳大着呢。”
“娇气。”他散漫的声线传来。
时忧踮着脚,锲而不舍地要和他共伞,穆嘉翊侧着身子躲远,“不用。”
这回是看着她眼睛说的。
时忧轻轻“啊”了一声,这回没再坚持,有些失落地退回去,“那好吧。”
她默默地走远了点,也走快了点,独行在穆嘉翊的侧前方,只留给他一个瘦瘦小小的背影。
半扎上去的马尾随着她的脚步一晃一晃,往下看,白皙皮肤上的红肿痒块刺眼又明显。
树上的蝉不知疲倦地叫,耳边没了少女聒噪的话音,反而觉得少了点什么。
穆嘉翊心里空了一截,被无尽的燥意填满。
他拧着眉,终于还是大跨步上前,却没说话。
察觉到两人再次并肩,时忧慢慢停下,看向少年眉尾间那道因为淡淡疤痕而引起的断纹。
大概是在沉默中读懂了什么,时忧的表情突然从沮丧换成了欣然,眉眼舒展开来,“所以你还是决定和我一起打伞啦!”
“没。”穆嘉翊错开她的视线,接过伞,目不斜视往前走,“顺手拿一下,免得这点重量把你给压垮了。”
时忧捕捉到他的动作,意味深长地凑在他边上,“哦——是吗!”
因为身高差距,穆嘉翊撑着阳伞时阴影庇佑不到时忧的方位,他举伞的手因此会稍微倾斜向下。
自己的半个身子便被置于阳光下炙烤。
伞面不大,他们不得已凑得很近,女孩子说话时带着果香的气息影影绰绰喷洒在穆嘉翊的颈间,连带着耳后一起有点痒。
他半张侧脸受阳,半张侧脸又要承受这样的折磨。穆嘉翊全身都有点燥。
明明之前没觉得这么热的。
或许是因为挂在脖颈间的这枚耳机吧,穆嘉翊有些头疼地想。
“……别凑这么近。”他终于还是无奈开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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