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进了内殿就听到皇帝陛下的训斥声,夹杂着一两句沙哑的辩驳声。
&ldo;你这个不懂变通的笨蛋。昨夜朕在气头上,要你认错你乖乖的认个错不就完了,和朕拧着干有你好果子吃吗?……好好好,朕知道你委屈。有什么委屈不会等朕气消了再慢慢和朕说吗?……现在好了,弄成这样,还不赶快让太医给你瞧瞧……&rdo;
&ldo;臣没事。&rdo;
&ldo;都这样了还叫没事,要怎样才叫有事?&rdo;
&ldo;臣真的没事。&rdo;
……
&ldo;先让老奴瞧瞧,陛下再决定要不要宣太医吧。&rdo;高庸对于陛下这些小孩子赌气似的话暗暗失笑,若卫大人太懂变通,陛下恐怕未必会这么喜爱吧。
&ldo;高庸你来得正好,快替朕瞧瞧要不要紧?&rdo;景帝看到高庸出现在眼前,赶忙唤他上前。
卫衍听到有人上前的声音忍不住将脸往里侧。昨夜太过丢脸,虽然在这榻上被逼到流泪是常有的事,但那些源于快感的液体与昨夜因委屈而流的液体毕竟是两回事,昨夜到了最后他根本是控制不住自己,多日来受到的委屈在那时候全部决堤,甚至连小时候被猫抓被狗追不知哪辈子的伤心都冒了出来,到最后哭得不辨东西,甚至连皇帝陛下在他耳边不停的说&ldo;都是朕不好&rdo;这样的幻觉都出现了。尽情发泄的后果就是醒来后眼睛肿得只能勉强睁开一条fèng。皇帝陛下发现了竟然大惊小怪要召太医,干脆写份诏书诏告天下岂不是能更快闹得人尽皆知?
卫衍是这样想,不过景帝才不管他觉不觉得丢脸,对他明明不舒服还不让太医来诊视的行为早就一肚子火气,见他侧了脸不肯给高庸看,当下也不多话,硬捏着他的脑袋把他的脸转了过来。
&ldo;不碍事,冷敷一下再睡一觉就会好的。&rdo;高庸一看卫衍的情形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摇头,想来陛下这次是真把人欺负惨了,这一位才会是如今这番狼狈模样,&ldo;天还早,陛下再歇会儿,就让老奴来伺候。&rdo;
&ldo;不用了,让人准备东西。&rdo;
本来兵荒马乱的寝殿因为这句话重新有序起来。
冰冷的湿巾盖在眼上,被体温捂热,撤下,又重新换了一条盖上。室内很安静,只有小内侍偶尔绞动布巾的水声响起。祥和安静的气氛让卫衍渐渐有了睡意。
&ldo;卫衍,睡着了吗?&rdo;过了很久很久,卫衍听到皇帝陛下的声音传来,很远又似乎很近,&ldo;卫衍,以后要乖一点,朕不会亏待你的。&rdo;
被窝里,刚刚摆弄过湿巾的手掌还带有彻骨的寒意,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掌。
卫衍本想抽出手来的,但是皇帝陛下后面的那句话却让他迟疑了一下,待回过神来,已经十指交缠被紧紧握牢。
&ldo;当然,还有你们卫家。&rdo;皇帝陛下说这话时语气中是说不出的从容镇定,似乎笃定了卫衍不会拒绝。
第17章随意
不管怎样波折重重,卫衍终于还是在正月十八那日踏上了往幽州的行程。对于这个结果,有些人喜有些人忧还有些人忧喜各半,当然更多的人是不痛不痒毫无感觉,单单是因人而异。
皇后谢氏本以为那人走了,皇帝陛下当不至于再像月前般继续冷落后宫,当夜就命人小心打探皇帝陛下准备去哪宫歇息,等消息来了后,她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