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露出特别?明?亮的笑容。
“是圣人一早对大哥寄予厚望。”
两人说说笑笑走到龙池殿,碰上房琯和几个兵部的人发牢骚。
房琯才?加封了金紫光禄大夫,又封清河郡公,正该得意,可是远远瞧见皇子走来,却故意挥挥袖子,大声叹气。
“嗐!不说了,各位忙,老朽先走。”
那伙人都是在灵武相府参与过董庭兰聚会的,纷纷附和。
“房老先走一步,晚间?再聚!”
李俶看不惯,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
六郎倒是说说笑笑,与这个搭把肩膀,与那个对一对切口,很吃得开。
“姓房的专会起哄架秧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进了厢房,李俶一屁股坐下。
“你没在,不知道我?们这一年多腹背受敌的苦。”
他张罗小内侍上酒菜果?子。
“要那个梨花白?!诶,就是皇后娘娘喜欢那种,饶一壶来!”
小内侍挤眉弄眼地?不乐意,李俶作色吓唬他,也是卖弄给六郎看。
“国公爷顾不了这么仔细!察事厅更不敢盯我?的梢,你就说是我?要,瞧他还?骂你?”
照规矩,皇子在龙池殿不能有单独的房间?,这间?屋实是李辅国的值房。
然而内侍们都知道,国公爷和皇后娘娘铁板钉钉拆不开,甚至满关?中?替娘娘搜罗面首,成王——即原先的广平王李俶,更是事事都有国公爷照应。这酒该不该的,反正大半都是进了他的肚子。
“外头?叛军不说了,江东也不说了,里头?尽是这样人模狗样的东西。起头?艰难万分,太上皇指的几个宰相,干打雷不下雨,半点忙帮不上,到去年三月罢了韦见素,五月罢了房琯,今年再罢了崔圆,才?好些。”
热毛巾把子和酒茶果?碟一道盛上来,李俶抹了把脸。
“可你瞧如今,又把房琯提起来!”
六郎逐字逐句认真听了,拈颗榧子转在指尖。
“里里外外都说是娘娘把持朝政,又说她骄横,可我?求见了好几遍,总也见不上,连闻莺也进不去,这是什么缘故?娘娘难道怪我?没拘住卿卿?由着她跑了?”
“不是,”
李俶随随便便一挥手?。
“回纥人索要公主,卿卿在便是她,得亏跑了,这事娘娘要记你的功。”
“哦,那是为什么?”
“老六,我?问你一句实话,你老实说!”
他问的不是杜若,六郎一听就懂了,立刻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