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大婚图》中喜轿出太和门场景
第二十讲六旬庆典第二十讲六旬庆典
大婚后,光绪帝开始了他的&ot;亲政&ot;生涯。垂帘听政近三十年的慈禧,将怎样开始撤帘归政的生活?在内忧外患的形势下,她又将怎样度过六旬大寿呢?
第76节:六旬庆典(1)
一光绪帝既已大婚,自然就该&ot;亲裁大政&ot;了,与此同时,慈禧也在表面上撤帘并回归幕后。一晃五年过去,转眼间已是光绪二十年(1894),这一年是慈禧的六十大寿。
慈禧太后庆寿是清宫的重要典礼之一,其隆重程度与元旦、冬至并列。皇太后的生日叫圣寿节,按照惯例,皇太后、皇帝同到慈宁宫受贺,慈禧垂帘听政以后改为养心殿。具体的做法是:&ot;王、公、二品以上官,集慈宁门外,三品以下集午门外,朝鲜使臣列西班末,按班行礼,不赞。唯遇大庆年,俟皇太后升殿后,增用宣表例。&ot;(《清史稿》)逢旬寿时,即满十年的生日,往往比较隆重,尤其是六十岁更具有一种特殊的意义。因为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六十是一轮花甲,祝寿的规模与形式,超过以往,属于情理之中。康熙皇帝的六旬整寿(康熙五十二年,1713)和乾隆皇帝的八旬整寿(乾隆五十五年,1790)都曾举办大规模的&ot;万寿庆典&ot;活动。仅仅就慈禧作为皇太后而言,办一次规模盛大并隆重的六十庆典,符合中国文化传统。可问题是慈禧六旬生日正值国力衰微、内忧外患之时。在这国难当头的关键时刻,是收敛私欲,同仇敌忾,奋起抗敌;还是为逞一己的贪欲,而置国家与民族的利益于不顾?前者,是品德高尚、懂得利害轻重的人;后者则是民族的罪人,应大加挞伐。慈禧选择了后者,她的六十庆典非比寻常,竟然成为清政府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早在光绪十八年(1892)十二月初二日,光绪帝即颁下上谕,提前近两年的时间为慈禧六旬生日做准备:慈禧太后的龙袍&ot;甲午年,欣逢(慈禧太后)花甲昌期,寿宇宏开,朕当率天下臣民胪欢祝嘏。所有应备仪文典礼,必应专派大臣敬谨办理,以昭慎重。著派礼亲王世铎、庆亲王奕劻,大学士额勒和布、张之万、福锟,户部尚书熙敬、翁同龢,礼部尚书崑冈、李鸿藻,兵部尚书许庚身,工部尚书松溎、孙家鼐,总办万寿庆典。该王大臣等其会同户部、礼部、工部、内务府,恪恭将事,博稽旧典,详议隆议,随时请旨遵行。&ot;(《皇太后六旬庆典档案》)银镀金嵌珠宝累丝指甲套从光绪帝的上谕中,我们可以看出三个问题:(1)上到皇帝下到臣民,普天同庆;(2)中枢大臣全员上阵;(3)重要的行政部门协同作战。
光绪十九年(1893)春,又成立庆典处,专司办理庆典事宜。
随后,一切为庆典而进行的准备工作,大张旗鼓地进行着:油饰庆典场所,添置庆典所穿的服饰,令江西烧造绘有&ot;万寿无疆&ot;字样和各种吉庆图案的餐饮具。全国各地贡献的圣寿礼品以九为基数,九九为最多,寿礼囊括人间稀罕之物。为显示&ot;圣寿&ot;的隆重豪华,慈禧还下令设计《万寿点景画稿》,计划从西华门到颐和园的数十里路上用彩绸搭建六十多处彩棚、戏台、牌楼、经坛和各种楼阁等点景工程(后因甲午战争爆发,点景工程未实现)。现存于故宫的慈禧六十万寿六十段点景画稿真实地再现了慈禧大搞庆寿活动的情景。
颐和园大戏楼已经亲裁大政的光绪帝在国难当头之际为何还如此支持慈禧隆庆六十寿诞?
二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在于&ot;亲裁大政&ot;的光绪并没有摆脱慈禧的控制:第一,慈禧在制度上规定了归政不退养的执政方针。
光绪十四年十二月初一日(1889年1月2日),慈禧为了在光绪帝大婚后还能够遥控光绪帝,经策划,由礼王世铎亲自操刀,制定了一个旨在规定光绪帝亲政以后皇权行使的细则--《训政细则》:&ot;一、中外臣工奏折,应恭书皇上圣鉴,至呈递请安折,仍应于皇太后、皇上前各递一份;一、各衙门引见人员,皇上阅看后,拟请仍照现章(即&ot;训政&ot;章程),于召见臣等时请旨(懿旨)遵行。&ot;等等(《光绪朝东华录》)表面上看,光绪帝似乎拥有了一半接受臣工奏折的权力,然而,我们不难看出,这个细则依然坚持在朝廷的大政方针上&ot;秉承慈训,始见施行&ot;的原则,这就意味着光绪帝即使大婚亲政以后,仍然是慈禧控制朝廷军政大局。
第77节:六旬庆典(2)
第二,光绪帝无法超越慈禧的全权。
光绪帝大婚后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慈禧表面上似乎退养后宫,间或小住颐和园,然而,光绪帝必须依然按时问安、请示。慈禧住在宫内,光绪帝依惯例每日请安;如果住在颐和园,他也必须间日或数日一问安。没有确凿的史料证明光绪帝对此是心甘情愿还是百般无奈,但有一个事实可以确认,慈禧十几年中对于光绪帝立威严与传孝道,使光绪帝断然不敢无视这尊&ot;老佛爷&ot;的存在。慈禧这个无所不在的主宰,像枷锁一样束缚着光绪帝的手脚,迫使他只能谦恭自抑、谨慎恭维、拿捏分寸,处理好无关大局的朝中琐事。
对此,翁同龢洞若观火,他在日记中记载道:&ot;现在办事一切照旧,大约寻常事上决之,稍难事枢臣参酌之,疑难者请懿旨。&ot;(《翁同龢日记》)
英国人濮兰德、白克浩司在他们所著的《慈禧外纪》中,更加一针见血地分析道:&ot;太后此时,表面上虽不预闻国政,实则未尝一日离去大权。身虽在颐和园,而精神实贯注于紫禁城也。&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