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恐惧,冒着生命危险,站出来了。
为的仅仅是两个萍水相逢的沼泽民。
有多少的强者,在面对弱者时还能游刃有余、宽裕从容,一等到对上更强者时,又卑躬屈膝、瑟瑟缩缩。
如果说,过去的路先生为阿全展示了,什么样的人才算强者。
现在的路先生,便是告诉了他,身为弱者,该有什么样的坚持。
相比之下,自己几人之前的妥协,显得是那么卑劣。
即便素未谋面,阿全还是觉得。
那位客商的形象已经完全立体起来,他好像一直都站在自己的身后,默默注视着自己。
给予他教导和鼓励。
阿全已经完全了解了‘路梦’。
路先生不再是故事中虚无缥缈的一个人物,他已经成为了自己的目标。
“那么,如果是路先生在这,他会怎么做?”面罩之下,阿全的目光坚定。
答案很明显了。
“如果就这么视而不见,见死不救……若是让路先生知道了,他也会看不起我的吧?”
年轻人下意识完全忽略了,其实路先生从未听说过他。
于他而言,‘路先生’只是给了他一个借口。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做到这样的事,守住那些自己已经放弃的坚持。
阿全缓缓靠近木楼,脚踩在木梯上,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作为村中的守卫,他的夜视能力超乎常人,也更懂得哪里是容易疏忽的死角。
他悄无声息地登上二层,没有急着进屋,而是在走廊上猫着腰检查了一边,确认无人看护。
头目是只身入村,村里也没想到有人还敢对石鼠团中人下手,就没有加派人手——万一招待不得当,还可能扰了人家的兴致。
阿全的耳尖微动,没有听到自己想象中的声音。
屋中的头目和少女似乎都已睡去,这让他既是松了一口气,又颇为揪心。
他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摸到早已确认好的那枚,顺着锁孔轻轻插了进去。
这也是身为守卫的便利。
阿全借机偷了过来。
这可不是临时起意,下定决心之后,他便一直计划着。
运气好的地方在于,因为阿烈和阿胜占据了那间牢固的铁皮棚屋,石鼠团头目只能住在这里,用守卫的钥匙还能开门。
而如果是那间铁皮棚屋,就只有村老们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