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半点退路也不给他留,心想自己真是将这臭小子给惯得连老娘都不认识了,不把他收拾一顿还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她左看右看都没找到趁手的鸡毛掸子,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抓了个衣架就要打纪景亭。
“诶!妈……好好的你打什么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啊!”纪景亭连连躲避。
“什么君子,你妈我是女子!”说着就追上去。
老太太年纪大了,纪景亭也不敢真躲,万一让对方磕着碰着就不好了,却在侧身的时候肚子撞在了床脚,伤口疼得他眉心一紧!
他咬着牙没发出声音,老太太却眼尖地瞧见了,当即丢下衣架,上前关心地问,“怎么了?哪儿碰着了?”
纪景亭转开身子不让她看,“妈,我没事,哎哟!我都这么大人了,你还扒我衣服干嘛!”他惊慌地将衣服边从老太太手里扯过来。
这样一副心虚的模样哪里能逃脱这精明老太太的眼睛,她立即察觉到有问题,这小子肯定有事还瞒着她。
“你肚子有什么?”
“五脏六腑啊,还能有什么!”
老太太狐疑地看着他,纪景亭见她没再追着喊着要看,当即松了口气,也觉得自己这表现有些大惊小怪了,本来老太太没想到什么估计也得被他的表现给联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
于是放松了自己,让他不再那么刻意藏着掖着什么似的。
“我要洗澡了,妈,难不成您还要跟进来看?”他故意说,随即转身去衣柜那儿要拿衣服。
谁知这老太太下一刻动作飞快地朝他伸手要掀他衣服,合着人家玩儿了一招欲擒故纵,纪导就这么给麻痹大意了!
“你小子是我生的,浑身上下哪里我没看过,今儿我倒要看看……”老太太叨叨的声音在看到纪景亭肚子那道狭长的伤口的时候,顿时就哑了,苍老的手不自觉松了开,纪景亭连忙将衣服扯回放下遮住那伤口。
然而无论他多厉害,也没办法将记忆从老太太脑子里给抹除,见着老太太惊愣地僵在原地,纪景亭忐忑地开口喊她,“妈……”
“你……”老太太声音极低极慢,干涩得似乎是从嗓子眼挤出来似的,“……你那是什么刀口?”
纪景亭还想蒙混过关,干笑两声,“没什么,就前些天做了个阑尾炎手术。”
“你还想糊弄我!”老太太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纪景亭没多痛,她的手却发麻。
然而手再麻她也没心思去管了,所以注意力都被放到了自己刚刚看到的那道熟悉的刀口上。
她过了这么多年,生了好几个孩子,什么没见过?哪里不懂自己刚刚看到的是什么?
可她依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