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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约翰斯顿看着她，大笑起来。&ldo;哈，&rdo;他说，&ldo;只是个女人。抱歉，朱利安先生。这些黑奴讲的故事弄得我们有点神经紧张。&rdo;

&ldo;我十分理解。&rdo;丹蒙&iddot;朱利安说。

&ldo;他身后还有人。&rdo;男孩吉姆&iddot;约翰斯顿低声说。父子俩都看到了那些人。那些朦胧恍惚的人影，隐在朱利安身后的黑暗中。

&ldo;是我的朋友。&rdo;丹蒙&iddot;朱利安笑着说。一位穿浅蓝长裙的女子出现在他右手旁。&ldo;辛西娅。&rdo;他说。另一个穿绿衣的女子出现在他左手旁。&ldo;艾德里安娜。&rdo;朱利安懒洋洋地打了个手势，&ldo;这几位是雷蒙、让和库特。&rdo;三个人同时从环绕长厅的其他房门出现，脚步静得像猫。&ldo;在你身后的是阿兰、乔治和文森。&rdo;

约翰斯顿转过身，看到他们从黑暗中走出来。朱利安身后又有几个人出现。除了衣裙摆动的轻响外，他们走动起来悄无声息。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动人的笑容，注视着两个外人。

索尔&iddot;比利没笑，但汤姆&iddot;约翰斯顿抓着枪来回扫视的样子让他觉得实在有趣‐‐像只吓坏了的动物。

&ldo;朱利安先生，&rdo;他说，&ldo;我得告诉您，这位约翰斯顿先生不会上当受骗。他有一把枪，他儿子也有一把，而且他们都很擅长用刀。&rdo;

&ldo;哦。&rdo;丹蒙&iddot;朱利安说。

黑奴们开始祈祷。男孩吉姆&iddot;约翰斯顿看着丹蒙&iddot;朱利安，抽出手枪。&ldo;我们把你的黑奴带了回来，&rdo;他说，&ldo;我们现在不想管你要赏钱了。我们这就走。&rdo;

&ldo;走？&rdo;朱利安说，&ldo;哦，怎么能让你们空手而归呢？你们跑了这么远的路，从阿肯色州把几个黑鬼给我们带回来。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rdo;他走过房间。吉姆&iddot;约翰斯顿凝视着他黑色的眼眸，举着手枪，但一动没动。朱利安从他手里把枪拿开，放到桌上。他抚摸着男孩的面颊，开口说：&ldo;洗去这层尘灰，你会是个英俊的孩子。&rdo;

&ldo;你想对我儿子干什么？&rdo;汤姆&iddot;约翰斯顿喝道，&ldo;离他远点！&rdo;他挥舞着手枪。

丹蒙&iddot;朱利安瞥了他一眼。&ldo;你儿子有一种粗犷的美，&rdo;他说，&ldo;至于你，你有个瘤子。&rdo;

&ldo;我看他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大瘤子。&rdo;索尔&iddot;比利揶揄道。

汤姆&iddot;约翰斯顿瞪着眼，丹蒙&iddot;朱利安始终在微笑。

&ldo;没错，&rdo;他说，&ldo;很有趣，比利。&rdo;朱利安朝瓦莱丽和艾德里安娜一摆手。她们款款走来，分别抓住男孩的一只胳膊。

&ldo;您需要帮忙吗？&rdo;索尔&iddot;比利问道。

&ldo;不，&rdo;朱利安说，&ldo;谢谢。&rdo;

他抬起手，动作优雅，近乎随意地轻轻划过男孩的脖颈。

吉姆&iddot;约翰斯顿发出一阵窒息的咕噜声。一道红色细线突然出现在他喉咙上，仿佛一条红色项链。明艳的血珠越沁越大，终于从脖子上滑下来，形成细流。吉姆&iddot;约翰斯顿拼命挣扎，但两位苍白的女子把他牢牢按在原地。丹蒙&iddot;朱利安探过身去，张开嘴，接住滚烫的血流。

汤姆&iddot;约翰斯顿的喉咙里发出一阵毫无理性的动物般的呻吟，过了好长时间才作出反应。他终于再次扳开击铁，瞄准朱利安。阿兰突然挡在他身前，雷蒙和辛西娅从后面伸过冰冷白皙的双手。约翰斯顿咒骂一句，扣动扳机。火光闪现，一股呛人的浓烟飘出。瘦若蒿草的阿兰被子弹击中，向后一仰，倒在地上。暗色血痕从他那件褶饰白衬衣的胸口处渗了出来。阿兰半躺半坐，碰了碰自己的胸口，手上染满鲜血。

雷蒙和辛西娅已经紧紧抓住约翰斯顿，以流畅的动作从他手中夺下枪。红脸大汉没有反抗。他盯着阿兰。血流已经凝固。阿兰微笑着，露出长长的白牙，尖利骇人。他站起身，向这边走来。

&ldo;不，&rdo;约翰斯顿尖叫起来，&ldo;不，我打中你了，你应该死了。我打中你了。&rdo;

&ldo;黑鬼有时也讲真话，约翰斯顿先生。&rdo;索尔&iddot;比利&iddot;蒂普顿说，&ldo;都是真话，你应该听听。&rdo;

雷蒙把手插进约翰斯顿软塌塌的帽子下面，抓住他的头发，把脑袋往后一揪，露出粗壮的红脖子。

阿兰放声大笑，用尖牙撕开喉咙。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索尔&iddot;比利&iddot;蒂普顿把手伸到背后，抽出匕首，走到两个黑奴跟前。&ldo;走吧，&rdo;他说，&ldo;朱利安先生今晚不需要你们，但你们两个休想再跑。到地窖去。快，不然我就把你们留在这里。&rdo;

这句话让黑奴们立即行动起来。索尔&iddot;比利知道，这一招总是很管用。

索尔&iddot;比利来到厨房，吃自己的晚餐，用约翰斯顿们打开的第二瓶白兰地中的残酒送下。他刚吃完饭，阿兰就走进厨房。衬衫上的血迹已经干透，子弹穿过的地方留下一个焦黑孔洞，除此之外毫发无伤。

&ldo;结束了。&rdo;阿兰对他说，&ldo;朱利安让你到书房去。&rdo;

索尔&iddot;比利推开餐盘，向书房走去。他走过宴会厅时提醒自己，这里亟需清理。

艾德里安娜、库特和阿曼德在昏黑寂静的大厅中品尝红酒，尸体‐‐或者说尸体的残余部分‐‐躺在几英尺外。其他几个人已经去休息室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