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柔正听掌柜的介绍,忽然被陈睢戳了戳胳膊,她抬头,见陈睢倚靠在柜台上,挤眉弄眼的示意她往远处看。
两主两仆自对面有说有笑地走来,一个是方凝,另外一个便是多年未见的故人,江元白的母亲周氏。
陈怀柔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方才的困顿骤然不见,她直起身子,本就娇娆的容貌变得十分明媚。
陈睢咂了咂舌,觉得姐姐像极了竹笼里公鸡,随时等待战斗。
方凝看见她,先是一惊,旋即挽上周氏的胳膊,柔顺道,“伯母,这位是陈乡君,沛国公府的千金。”
她微微福身,礼数周到。
周氏面色一震,因着陈怀柔站在阶上,故而不得不仰着头端望,她都有好多年没看见陈怀柔了。
当年她是个活泼爽朗的姑娘,跋扈却不失可爱,娇蛮中透着纯澈的真诚。
周氏是喜欢她的,只是周芮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将目光收回,继而落到方凝的腕上。
只是,江元白不喜她的个性。
“伯母,伯母”方凝见她走神,遂轻轻唤了两声,周氏这才勉强笑着,与她一同走上阶去。
此去经年,再次看到周氏,陈怀柔心中亦是五味杂陈,尤其是看着她同方凝如此交好的模样,更加觉得自己当年深情错付,可笑荒唐。
“怀柔,你何时来的京城?”周氏上前,想去握陈怀柔的手。
陈睢下意识的护着陈怀柔,嬉皮笑脸道,“老夫人,咱们两家什么关系,你还是称呼我姐姐为乡君合适,你说对不对?”
他眉毛一挑,问的却是方凝。
方凝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依旧温婉大方的注视着陈怀柔,轻声道,“原来伯母与乡君早就认识,我竟寡闻了,从没听伯母和元白提过。”
陈怀柔忍不住轻蔑笑道,“方小姐总爱自曝其短,这毛病不改却当趣事挂在嘴边,着实好笑。”
孟氏曾叮嘱过她,若是再碰到大过客家的小过客,万万不要手下留情,怎么狠辣怎么骂。
可见,当年过客对孟氏对国公府造成的阴影有多严重。
方凝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好容易定下心来,周氏拍拍她的手,劝道,“怀柔乡君性情直爽,却是个好姑娘,可惜”
周氏没再说下去,陈怀柔亦觉得无趣,她总不能将周氏一同抨击个体无完肤,到底这个妇人没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