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软软的,带着些许鼻音,听起来有种呢喃缱绻之意,再仔细听,就像懊恼娇羞的嗔怒,比往日里的飒爽多了些许小女儿的柔软。
江元白攥起右手,将信给她,“不知是谁写的,你看看吧。”
他看着陈怀柔脸上瞬间涌起欣喜,迫不及待的展开信凑到面前,那股子喜悦是发自肺腑,为着陈旌来的。
江元白心中隐隐升起一丝阴郁,他看过信,却不明白信中是何意思。对方故意仿他伎俩,以左手回信,他知道极有可能是陈旌与陈怀柔之间的暗语。
这种亲密在他看来,拙劣而且幼稚。
陈怀柔倒吸了口气,方才的惆怅一扫而空,整个人看起来轻松许多。
江元白不经意的问道,“是什么意思?”
他没问信上写了什么,而是直接问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他公然对陈怀柔承认,他偷看过给她的信,且不以为然。
陈怀柔将信折起,片刻后撕成一缕缕细碎的纸片,唇角一弯,“你猜。”
无趣!
江元白垂下长睫,搅了搅面前的银耳红枣羹,推到陈怀柔面前,“趁热,喝掉。”
陈怀柔喝完最后一口,抬头低声问他,“你知道我哥在哪,他是不是在”她眼睛四处看了圈,凑上前,以更小的声音询问,“是不是在司徒宏身边?”
江元白轻笑,“你不怕我出卖你,出卖沛国公府。”
他虽笑着,眸光却是冷的,近距离落在陈怀柔眼中,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怪物,试探对方底线的同时,得寸进尺的将利爪前伸。
陈怀柔知道他起初只是猜测陈旌的身份,今日约见,无非想要她亲口承认,既是如此,她又何必装腔作势,他若是有心整沛国公府,便不会私自扣下荷包。
她不是在赌,而是相信江元白不屑做此腌臜之事。
“江大人,你是个好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时候任谁都喜欢听几句好听的话,陈怀柔眉眼一弯,笑盈盈的望着江元白拍马屁,“好人怎么会陷害忠良。”
“错,”江元白不按套路来,风轻云淡的驳了她的面子,“第一,我不是好人,第二沛国公算不得忠良。”
你个乌龟王八万年鳖精!陈怀柔气的在心里愤愤咒骂,就怕自己忍不住操起凳子砸他脑瓜。
她抬头,面带微笑磨得后槽牙咯吱作响,“江大人自谦了。”
江元白定定的望着她,忽然闭了闭眼,道,“司徒宏扣下了陈旌,之前我猜过陈旌身份,却没想到他真的是司徒家后人。
沛国公府公然收留逆臣之子,实乃不忠。我知其不忠,却未上奏朝廷,反与其勾结联盟,别有所图,亦算不得什么好人。”
陈怀柔一愣,这厮真够狠的,疯起来连自己都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