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段乔。”段乔迟疑了一下,羞羞答答地自报家门,想着自己身怀巨款,就有晕乎乎的感觉,连带着语气都有些轻快,“你给说说钱几时给你,怎么给你,”
“你谁呀,跟我说什么呢,”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沈济南居然还反问他。
段乔急得半死,“你不能这样子呀,你说好了要钱,现在怎么这么说的,”
“我跟你个不认识的人要什么钱呀,什么断桥不断桥的,桥就算是不断的,我也跟你不认识。”沈济南在电话那头说的风淡云轻,完全不将她的急慌放在心上,“别打这种傻子都不相信的电话好不好?”
听听,他的个语气,还这么问她,好像真是没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他不要钱不要紧,她还不想给钱,可她要是真把这话当真了不给钱,他会怎么对付她?一想就觉得怕,刚开始那点轻快瞬间就收了起来,连那点不好意思找人的羞羞答答都收了起来,“你不要、不要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我给你钱,你要多少,你说,我都给钱,你把那、那个给我……”
“我都不知道你是谁,青天白白的,你说什么胡话呢?”
结果,沈济南把通话一掐,她再也听不到声儿。
她愣愣地坐在床沿,手里还拿着高炽给她办的存折,眼神发直地盯着手机,仿佛时间盯得长了,手机就能自己响起来,把她从这种奇怪的事里拽出来。
可是没有,一点儿都没有,手机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像是停机了没有信号一样。
能活生生地把人急死,尤其段乔,她真是有苦说不出,怎么就跟没事发生过一样,明明她记得自己的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东西在他手里,他到是来个一甩两干净的,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还全否认了,还说不认识她——
还有没有这么欺负的人?
简直太欺负人了!
不止欺负她,还骗她,一直到现在还装作不认识她,还当作没有那回事。
段乔头次这么生气,生气的几乎冒火,哪里还能在家里坐得住,恨不得立即跑到沈济南面前质问他,到底是想要怎么样——手里拽着存折,她使劲地往包里扔,就捏着个手机就想出门,才转到楼梯口,她的步子就缓了下来,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人都不知道在哪里,她要怎么找?
这城市虽说比不上一线城市,可算得上二线城市,要说小肯定是不可能的,人海茫茫的,还真是不好找,难不成她要去警察局要沈济南的地址,完全就是扯蛋的事。
想来想去,她急得想哭,万一钱没送去,那个坏东西,把东西真往网上一放,她还有什么个脸面活着?最最怕死不过,真要她去死,她也舍不得,就是个纠结,纠结的她想东想西的,生怕真就是那样了。
对,陈涉,他跟沈济南是熟的吧。
像是根救命稻草一样的,她眼睛一亮,那双眼睛还染着几分湿意,迫不及待地往外跑,就想着早点见到陈涉,见到陈涉,叫他帮个小忙,——
就是个小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找他告诉她沈济南在哪里。
举手之劳的。
她想的到简单,满怀信心地拨通景析的电话,一边跑还一边挥手招出租车,耳朵还听着手机的动静,等听到景析熟悉的声音,她简直是喜出望外,“景、景主任,我叔叔在吗?”都习惯了,还是叫“叔叔”,其实心里也有点别扭。
景析的手机已经存下她的号码,早就把他的手机号也跟她说了,叫她存下来,但没想过还真的能接到电话,看到首长往前走,还边与身边的廉租房居民亲切交谈,他往后稍稍地退了一两步,才压低了声音,“怎么呢?”
“景、景主任,我叔叔在吗,小陈主任都在吗?”
他一问,她问的人又多了个,让景析往首长那里看了看,面上表情一点儿都没变,像是在听取什么报告,慢慢地回了句,“你找小陈主任?还是首长?”
还是那么低的声音,他像是把握住场面。
“小陈主任。”段乔就那么点道行,实在不能叫人放在眼里半分,一下子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的问题,一回答完又觉得自己太心急,怕别人看出来她是真找陈涉,免不了想掩饰一下,“叔叔可能没空儿,我找小陈主任就好。”
说完后,她还呼出一口气,生怕别人看出来她找的就是陈涉,更怕别人要是问起她找陈涉干什么事,还不如藏着掩着一些,毕竟她的事实在不好说出来,要是能说出来的事,她也用不着这么担心了。
“是有什么事吗?”景析还问,跟着往前两步,人在一行人后面,不急不慢,“是有什么麻烦了吗?”
简直问到点子上,把个段乔问得快要急死了,她哪里能跟他这么慢吞吞地说话,恨不得一时间就找到陈涉,陈涉还立即把她带到沈济南那里,很快地就解决令她烦恼的事,“是有点小事,想找他。”
“是什么样的小事,能说来我听听吗?”景析问得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