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平看着他的模样,也不多问,干脆拿起汤勺喝汤,苏儿失落的垂下了脑袋,立刻又像不甘心般振奋而起,揪住韩平的衣袖问道:
&ldo;你怎么不问了?&rdo;
韩平无奈的看着他:&ldo;你又不要说,我干嘛多问?&rdo;
&ldo;要,要!&rdo;苏儿有些泄气,明明是他在主导,怎么一下子又被打回去了呢?鼓气说道:
&ldo;他看你的眼神,就好像是红袖招的客人看头牌姑娘的眼神,不惜任何代价,势在必得。&rdo;
韩平:……能与头牌姑娘相提并论,她很荣幸。
苏儿得意洋洋的做了一个鬼脸,韩平默然摇了摇头,初次体验这种家庭式的陪伴,所以她的心情还不错,也许把苏儿留下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悠闲的假期眼看就快结束,韩平对苏儿身上那身华丽的衣服实在看不下去了,吃过早饭,便让苏儿收拾收拾跟他出去买衣服。
苏儿正在咬的饼差点没从嘴里掉下来,大眼睛眨巴几下,这才反应过来,呼噜呼噜喝了几口粥,把碗筷收拾了,动作迅速的跟着韩平出门了。
&ldo;你想买什么样的?黑的?白的?灰的?&rdo;韩平转头问道。
苏儿现在穿的衣服是丝绸绿,贴身而着,将苏儿的纤细身材展露无疑,好看是好看,但总让人觉得不是正经人家的孩子。
&ldo;呃……我不知道。&rdo;苏儿苦恼的摇头:&ldo;我从来没有买过衣服。&rdo;
韩平有些怜惜的看着他,想到他的遭遇也就不多问了,本来买衣服就是要试了才知道合适不合适。
在成衣店里挑了半天,韩平觉得苏儿穿白色的衣服好看,既纯良又俊俏,可是苏儿却怎么都不肯买白色的,说看着眼睛疼,执意要买挂在店中间的碎花外袍……那可是女孩子穿的花式啊。
&ldo;我不嘛,我就喜欢这花布。&rdo;苏儿眼睛盯着碎花袍子一眨不眨,意志十分坚定。
韩平很无奈,挂着的成衣是不能穿的,只好让老板用同样的花布给他重新做,苏儿这才眉开眼笑,抓着她的胳膊直撒娇。
衣服要做两天,韩平拿好了票据,又被那野小子拉去了集市,东逛西逛,没完没了,手里捧了一大堆吃的玩的,韩平欲哭无泪,混蛋!她真的已经没钱了……
但看到苏儿顶着灿烂的笑脸在阳光下奔走,却又觉得值得了,他本来就是个孩子,贪玩好吃是孩子的天性,要知道她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多希望有个人能这样对她啊,但最终等来的,只有无情的鞭子和下人们的白眼。
忽然,喧闹的人群中掀起一阵人浪,几匹快马由远驶近,不管不顾的就冲进了集市,人们纷纷向两边退让,指指点点。
几匹快马在韩平面前停住了,被猛然拉住缰绳的马匹前蹄高抬,发出嘶鸣。
韩平定睛一看,顿时吓得一动不动,马上之人竟然是韩峰与韩祁,她的父亲与姐姐,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位白胡子老人,看衣着打扮,韩平知道,这些人定是韩家长老之类的……
韩家现任家主韩峰自马背上一跃而落,正值壮年的他身材魁梧挺拔,剑眉星目,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铁血风范,英雄霸道。
韩平在父亲慑人的威势下瞬间矮了几节,不自觉低下了头。
电光火石间,一道鞭痕便落在她的脸颊上,将她整个人打翻在地,血痕立刻涌现。
韩平被打得晕头转向,也顾不得掉在地上的东西,一骨碌爬起来,跪在韩峰面前,不住磕头说道:
&ldo;韩平知错,韩平知错,韩平知错……&rdo;
又是一道鞭子落在她的肩膀后背上,韩平忍着痛不住喘息道歉。
韩峰看着她这种贪生怕死的模样,更为光火,二话不说便将手中的鞭子甩出了风,一下一下落在韩平身上。
打了大约有二十几下,韩平的后背已然渗出血水,他才停手,将手中的一个翠色镶金边的玉牌摔在韩平面前。
韩平不敢怠慢,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将玉牌捡起,恭恭敬敬的举过头顶,脸色苍白,嘴唇不住颤抖,口中还是不忘苦苦求饶。
她知道自己这种没骨气的行为会令父亲更加生气,也知道自己若不求饶,可能还会少挨些打,但她就是改不掉这个毛病。
他要打让他打好了,父亲既然不喜欢她,那么她又何必做一个让他喜欢的女儿呢?她就是要卑微,就是要哀求,就是要没用,她就是要用自己的方式让他感到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