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橙下意识赶紧闭紧眼睛,只是已经晚了,汗水刺地眼睛疼,蔚橙&ldo;嘶&rdo;一声,想抬手去揉,手还没碰到眼睛上,就被人给抓住了手腕。
孙钰晴只觉得身边一阵风,眼前一个人影闪过,再反应过来时看见柯稚言已经站在蔚橙面前,一只手还抓着蔚橙抬了一半的手。
蔚橙觉得手腕上的温度太高了,柯稚言在出汗,接触在她的腕子上一片潮湿,黏糊糊的。不过她还没有仔细感觉,柯稚言已经把手收了回去。
&ldo;别直接拿手揉,眼睛不想要了么?&rdo;
蔚橙感觉今天的柯稚言确实不太对劲,这个硬邦邦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柯稚言从兜里掏出一包未拆封的纸巾,刚刚抓过蔚橙腕子的那只手在另一只胳膊上来回蹭了蹭,把手心里的汗蹭干净了,才递过去一张纸。
纸直接递进了蔚橙手心里。蔚橙拿着扬一下,&ldo;谢谢。&rdo;
蔚橙擦眼睛,耳朵听见包装纸又发出细碎的响声,几秒后额头上有异物擦过,把她的汗都擦干净。
蔚橙躲了一下:&ldo;你不用……&rdo;
&ldo;别动。&rdo;柯稚言没跟她身体直接接触,只是低声说:&ldo;你太高了,我够不到。&rdo;
蔚橙闻言,闭着眼稍微蹲了一点,额上的纸巾顺着发际一圈都擦了一遍。
蔚橙才睁开眼睛,柯稚言还点着脚,拿纸巾的那只手放下了一半,现在猝不及防对上蔚橙的视线,她整个人都怔了一下,眼中全是无措。
蔚橙恍惚了一下,怎么就又无措了?
蔚橙还没想明白,柯稚言已经后退了一步,她一退,蔚橙的视野也就开阔了许多,孙钰晴就在柯稚言后边几步笑盈盈地看着她。
瞥见蔚橙的视线,孙钰晴才走上来,熟练地勾着蔚橙肩膀,&ldo;啧啧啧,瞧这满头大汗的。&rdo;
蔚橙觉得她话里有话,拿胳膊肘朝后轻轻撞了一下,试图挣开。
孙钰晴顺势向后退一点避开蔚橙的动作,长胳膊长腿占据身高优势,依旧勾着人家脖子,&ldo;你说你这姐姐是怎么当的,还没我家小言子细心,你毛巾呢?没毛巾连纸都不随身装?&rdo;
蔚橙翻个白眼,手搭上对方环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狠狠掐了一下。
&ldo;嗷!蔚橙你是狗吗!&rdo;
&ldo;你跟狗勾肩搭背?&rdo;蔚橙脱离对方魔爪后就火力全开开始怼回去。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岁数也差不多,不存在谁让着谁,一直都是吵吵闹闹一致对外。
柯稚言也习惯这些,蔚橙在她面前向来都温温柔柔弯着眉勾着笑,好像没脾气似的一直护着她,偶尔在面对其她熟悉的人时就霸道了许多,国乒一霸一样搞得大家鸡飞狗跳。
柯稚言爱看这些,温温柔柔的蔚橙是现在的蔚橙,怒眉瞪眼的蔚橙是少年的蔚橙,两个都加起来,才是蔚橙本身。
蔚橙活的太累了,她是主力又是师姐,做什么事第一反应都是要以身作则,叛逆不能有,慌乱不能有,她都失态了,底下的师妹们岂不是更慌乱。
柯稚言只希望她能恣意明快一些,像小时候一样能找个人撒娇卖萌,大局也不用她来抗,打球只是为了享受比赛。
可惜蔚橙做不到,她责任太重了。柯稚言就只好让自己再快一些长大,长到能帮蔚橙抗责任,能替蔚橙担下比赛,能让蔚橙毫无负担地在自己面前说笑玩闹而不怕影响自己。
只是她现在还做不到。
也就只有孙钰晴也才能让蔚橙笑闹一阵子。
蔚橙说好晚上加练一小时,一小时过后就真的收拾东西打算走人,在高强度的一整天训练后,晚上再加练一小时已经是她的极限。
临走时问柯稚言,柯稚言摆摆手:&ldo;你先走,我再练会。&rdo;
说完继续琢磨球路,等再回过神时蔚橙已经走了,倒是孙钰晴不知为何还在。
柯稚言静静地看着离她隔了几块场地的球桌,孙钰晴大概是想缓一缓,现在改练起发球,大概是柯稚言的视线毫不掩饰,孙钰晴过了一会终于迟钝地注意到。
&ldo;怎、怎么了?&rdo;孙钰晴觉得柯稚言的这个视线有些瘆人,这大晚上,就这么直勾勾看过来,孙钰晴想自己好像没欠她钱……倒是忘了件事。
孙钰晴忽然记起下午自己信誓旦旦表示要关爱自家姐妹的,结果晚上倒是光顾着加练了,她跟蔚橙连话都没说几句。
孙钰晴咳嗽了几声,心虚下差点咬到舌头尖:&ldo;咳咳,小言子你先别急……这事急不得,我得慢慢来,曲线救国……&rdo;
柯稚言就知道她不靠谱,只能摇头叹息,心里想一套说辞自己去问。
几天的训练时间就在这种兵荒马乱中流走了,整个省队翘首以盼的全锦赛终于开赛。
柯稚言这次的压力小了许多,她自知现在还轮不到她来夺冠,在没有国外选手时,整个国家队的主力们都显得格外轻松。柯稚言这次是来练兵的,这种汇集了全国顶尖选手的大比赛不多见,八分之一决赛后的每一场比赛甚至要比世界杯还来得宝贵。
到了顶尖层次,技术已经显得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经验和心态,见识过大场面和各种奇奇怪怪的打法后在场上才能遇事不惊。
柯稚言自认自己跟遇事不惊还差着几十场比赛,因此单打倒是没怎么给自己压力,尽力打就是,反正赢不了的照样赢不了,能拼一把的再多吊一口气也许还能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