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安排总算没有白费,林烟在外的声名面子由他安排着,在外头是可让人羡慕的一类了。
昨天晚上他不是在宫中值夜,而是回去了将军府安置。柳氏是他的生母,二人感情虽是寡淡,但成亲之事人这一辈子是有一次。至少在他这里,唯有一次。是须得告知柳氏知晓的。
他已是愧对林烟,未让大礼在将军府举办,便想着法子从别处的事情上全了林烟的脸面。
……
当夜告知了柳氏之后,她的面色眼看着沉了下去,盯了詹瑎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看了良久。透过他,也不知到底瞧见了什么,后詹瑎一出声儿,柳氏才算回神。
她一是不知晓可同这个儿子说些什么。
母子闹成这般,詹瑎明里暗里给的“下马威”她也都瞧见了。自小不喜欢的儿子,也到了要成亲的年纪,时间当真似流水,哗啦啦的滚走来了。卷着当年的耻辱一块儿,滚走了。
詹瑎是她的孩子没错,可与詹怀却不是同一个父亲。并非将军府的血脉,这事情唯有她自己与那人知晓。那人明里暗里的与詹瑎接触,哪里是可以放得下的样子。是以,在詹瑎儿时,她愿意让那人遂了心意,亲自教导儿子,便将詹瑎送去了自己兄长家中寄养。
这本是柳氏一世的心病,到现在到底还是不得不面对。
“母亲,儿子同烟儿第二日会回来将军府和母亲一同用午膳。”便做回门了。
柳氏难以信他说出这话,这般是将将军府的脸面扫了个干净。
“你是预备着如何?是娶那盲女,还是要入赘在她们家!?荒唐!我看你是真是疯了。”柳氏呵斥道。
詹瑎笑笑,“儿子这是给母亲一个台阶下,好名正言顺的将我从詹家的族谱上划去。我不是将军府的子嗣,母亲比我更为清楚,儿子什么都知道,您也不必瞒着了……儿子没有旁的要求,也不求您能善待吾妻,左右我们往后不会常回来……”
“母亲,儿子只有一个要求,只求您面子上对烟儿有些微的尊重…她毕竟是儿子的妻子,是儿子心尖尖儿上的人。”
“儿子不是将军府的人,将军府却是儿子的家,儿子所做的一切,自当考虑着将军府。往后也是如此,这一点母亲不必忧心。我的身份,不会有旁人知晓,您放心就是。”
柳氏哪里还能镇静着同詹瑎说话,早就哑了嗓子,老泪滑下了脸,“你,你竟早就知道了……”
詹瑎不语。没有一个人天生就是长大后的性子,自然是一日一日改变的。近日得知在宫中得知时,他本该觉得愤恨惊慌,可他没有,像是早早料到一般,将这苦心的身世也规划进他与林烟的往后里去。
总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他可是有妻子的,有个家的人,用不着自怨自艾!
苦过之后,总有甜处的。
……
房山小王爷沐恒,出手很是大方,抬来的礼是极重的。他同詹瑎可不止是远亲那般简单,可还有一层同门之谊,两个人向来谈得来,言语能和到一块儿去。
小王爷愁啊,就怕他这师兄没有饭吃,没有钱花,过了苦日子。往后还有新嫂子,总不能穷着罢,于是金银财宝抬来了许多。
前头詹瑎从府外骑着高头大马,胸口挂着“大红花”,身后正巧遇上了房山小王爷送金银的七八九个小厮。正着看过去,不知就里的还以为真是男子带着家财入赘于林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