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愣了下,凌靳扬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笑着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行,柔声问她:“哥哥哪里坏?”听到他的问话,童念抬起小手,一下下打在他的肩头,撇着嘴委屈的哭诉,“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她一双乌黑的翦瞳中,含着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眼角倏然滚落出来,“吧嗒”一声,滴溅在他的手背上,犹如烙铁般滚烫。握住她捶打的双手,凌靳扬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下,心底五味杂陈。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声音略带沙哑:“念念,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不要你!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不要你!”“真的?”童念眨着水润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问。抹掉她眼角的泪水,凌靳扬她眼角的泪水,凌靳扬喉头哽咽了下,他举起手,郑重其事的给她保证,“我发誓!”童念满足的笑起来,抬手勾住他的脖颈,拉下他的脸,她将唇印在他的脸颊,潋滟的红唇微微上翘,道:“我爱你。”其实她并不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只是因为每一次她说的时候,都能看到对面的人满脸笑意。所以她就认定为,这句话他很喜欢。抬手揉揉她的头,凌靳扬宠溺的笑起来,他低下头,与她鼻尖相抵,笑道:“这句话,不能随便对人说,知道吗?”童念一愣,不解的摇摇头。见她不明白,凌靳扬颓然的叹了口气,不过这个男人是何等的腹黑,怎么会允许她到处去说?“这句话,只能对哥哥说,知道吗?”这一次,童念倒是听懂了,急忙点点头,表示她记住了。凌靳扬惬意的眯了眯眸子,菲薄的唇轻抿,他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柔声道:“洗澡了没有?”耷拉着小脑袋,童念撇撇嘴,犹豫了下,才敢摇头,似乎是害怕他生气自己不听话。眼见她那副可爱的表情,凌靳扬心底哪有生气,只是更加爱怜她。他笑着挽起衬衫的袖子,弯腰抱起她,直接带着她浴室洗澡。……翌日清晨,安昕开车来到商业街,按照名片的地址找到那家店铺。一家很有名望的手工作坊,专门定制客人的首饰,从这件店打造出来的东西,绝对都是独一无二的。安昕报出姓名后,立刻有人取出来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恭敬的交给她。打开盒盖,里面放置着一枚玫瑰造型的红宝石胸针。样式精致,宝石硕大,熠熠生辉,绝对价格不菲。安昕心头滑过融融的暖意,她将盒子放进皮包里,转身推开店铺的门,往外面走出去。她迈下台阶,朝着车子走过去,却不想一股大力袭来,先是推了肩膀一下,她感觉左手被大力拉住,手里的皮包,硬生生被人抢走。安昕脚下不稳,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眼见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抢过她的包跑开。她强撑着站起身,一个劲的大喊:“抓小偷,抓小偷啊!”不过身边的行人,多是看热闹的,根本没人搭理她。安昕怒不可遏,想起那皮包里有凌靳扬送她的胸针,她咬牙跑起来,一个人往前去追小偷。前方的人影跑的很快,安昕卯足力气追人,转过一条街,那人的身影没入巷子里。她来不及多想,大步朝前跑过去。跑进巷子后,安昕发觉前方空空的,根本就没有人影。她有些害怕,转身就要出去,可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惊惧的扭头,只看到一个黑影,紧接着她的口鼻被人堵住,袭来一股酸涩的味道,她很快就昏迷过去,不省人事。许久后,安昕只觉得头好沉,她掀开眼皮,眼前映入一张披头散发的脸,煞是恐怖。“啊——”她惊叫着坐起来,整个人一下子清醒。屋子里白白的一片,显然是病房。床边站着的女人,一脸木纳,傻呆呆的瞅着她,手里攥着一个脏兮兮的橘子,递到她的眼前,“你要不要吃,这个橘子可以长生不老?”“你是谁?滚开?!”安昕吓得一个哆嗦,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那人拉住胳膊:“喂!我的橘子可以长生不老,你要不要吃?”安昕翻了个白眼,心想真是神经病,她瞅着那只脏兮兮的手,心里直犯恶心,一把狠狠推开,“滚开!”女人手里的橘子掉在地上,正巧被安昕一脚踩下去,顿时踩的稀巴烂。“啊啊啊啊——”女人显然震怒,瞪着眼睛跑过来,揪住安昕的头发,使劲摇晃她:“你这个坏蛋,陪我橘子,我要长生不老!”安昕猝不及防被她按倒,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头发被她揪住生疼,好像头皮都要掀起来。病房里吵闹声激烈,惊动外面的护士和医生。“28床,你又胡闹!”跑进来的护士,将骑在安昕身上的人拉开,厉声呵斥她。那个女人看到护士进来,似乎有些害怕,指着地上的橘子,哭道:“哇,她踩烂我的橘子,我不能长生不老了,哇哇……”倒在地上的安昕,头皮一阵发麻,她脖子被那人勒住,差点就要窒息而死。此时她站起身,见到这场面,心口的怒意翻滚,指着那人骂道:“疯子,神经病!”“36床,你也安静,不许吵闹!”护士一个厉色丢过来,狠狠警告安昕。此时,安昕才隐隐约约发觉什么,她茫然的低下头,瞅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满眼都是震惊,脸色煞白的问,“这是哪里?”护士将先前吵闹的女人带走,见到她问这种问题,自然将她归咎为病发的前兆,立刻让人去取药。眼见着护士手里的托盘,安昕不敢置信的摇摇头,她一个劲的摆手,解释道:“你们弄错了,我没有病,我不要呆在这里。”她捂着脑袋尖叫一声,拔腿就往外面跑,可没跑两步就被人按住,动弹不得。“怎么回事啊,大清早就两个犯病的,烦死了!”护士按住安昕挣扎的身体,两人合力将她揪起来,其中一个人满脸厉色,“拿绳子来,这种人就要捆住,不能让她动。”“不要,不要!”安昕脸被按在地上,白皙的脸沾上灰尘,一片脏污,她急得直掉眼泪,“我叫安昕,我不是病人,我健康的很!你们放开我!”护士解开绳索,动作麻利的将她的手脚都捆住,轻声嗤笑道:“到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没病!你要没病,能来这里吗?”合力将她丢到病床上,两个护士累的气喘吁吁,脸色更加难看。安昕急得直哭,几乎绝望的哀求:“我求求你们,放了我,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让我爸爸妈妈来接我,我真的是好人,真的没疯!”其中一个护士撩了撩头发,嘴角的笑意冷然:“你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啊?”听到这话,安昕一个劲的点头,满脸泪痕:“对,我是,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让我打个电话就行!”“哼!”两个护士对望一眼,眼底皆是笑意,“5床和13床也是富家小姐,你再敢闹,我就把你和她们俩关在一起,让她们扒光你的衣服,掐死你!”“少和她废话,给她打一针,让她老实老实!”护士拿起一边的针筒,撩开她的衣服,一针狠狠扎下去。“唔!”安昕痛苦的皱起眉,两眼中蔓延出的绝望将她淹没,她哭闹几声后,很快就悄然无声。见到药性发作,两个护士得意的拍拍手,转身离开病房,将病房门狠狠关上。……凌靳扬按照地址找过来,是一片老旧的小二楼,因为年久失修,周围的灰泥墙体脱落不少。不大的院子里,种着两棵槐树。树边,蹲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子,一个人低头玩着木头飞机,只是那孩子脸色苍白,看起来就是一种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