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山洞隔的不远,也就四五分钟的事情,只是他不认识路,按照周哥儿说的路线找了好一会儿。
等找到山洞的时候,一双鞋已经浸湿透了,胡三儿就坐在山洞门口,他的身旁坐着个小姑娘,一双眼睛哭的通红,这场面也不奇怪,他们待的那个山洞里眼睛哭肿了的人也不少,男人善于隐藏情绪,因为他们是顶天立地的爷们儿,就算心头难受也不能表露的那么明显,而女子则不同,她们柔弱,想哭便能哭出来。
说到底,男人更难受,因为他们不能靠哭来派遣心中的情绪。
赵浅在山洞口站了一会儿,胡三儿空洞的眼神也曾今出现在自己脸上过,是那年他唯一的亲人去世的时候。
胡三儿知道他来了,但是没有抬头。小姑娘看了他一眼,随后起身进了山洞里,赵浅挨着胡三儿坐了下去。
“怎么回事?”
胡三儿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眼角的疲倦写着他一夜未眠:“我爹跟我娘没有跑出来。”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悲伤到尽头后的淡然。
其实赵浅心里已经有了数,周哥儿之前说过,胡爹和胡娘身体不好,估计是有风湿,在阴冷的深秋夜晚又能跑多远呢,即使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听见他亲口说出来时,他不由得还是心里窒了一下。
灾难来临的时候总有人会死,若死的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人,那也最多哀叹一句,当死的是与自己有关联的人时,心里的悲哀总是要强烈很多。
他拍了拍胡三儿的肩膀:“你爹娘一定让你好好照顾你妹妹,振作点,别让小姑娘担心你。”
胡三儿空落落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光芒,他回头看了一眼山洞里头抱着腿坐着的小姑娘。
“活着的人应该乐观些。”
胡三儿站了起来,朝里头的胡玲玲走去:“玲玲,没事儿,还有哥哥。”
小姑娘包着一筐眼泪,一下子扑进了胡三儿的怀里。赵浅扭头看着这一幕,心头稍微松了口气。
“没想到你俩也跑出来了啊?”
听着这笑吟吟又不失阴阳怪气的声音,他眉毛一扬,原来是周王氏,周家的人都跑了出来,他还真没想到,这老婆子不仅嘴巴厉害,腿脚也不错,居然还能爬到山上来。
他没有回话,懒得搭理这妇人,他是过来看胡三儿的,又不是过来扯皮,而且这时候大家才遭了难,不少村民都被海水卷去了,实在不是争吵的时候。
然而他不想闹事,偏偏有人要闹事。
薛家父子俩也在这个山洞里,薛耀冷嗤嗤的道了一句:“该被水冲走的没被水冲走,不该被冲走的倒是被冲走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